陶老大难掩兴奋,急匆匆出宫。
准备去炮制一场皇帝所需要的“契机”。
一直关注着宫里动静的二皇子萧成文,很快得到了消息。
“父皇竟然打算再次启用陶家。”
他嗤笑一声,似有不屑。
“父皇还没到穷途末路,并非没有办法化解朝堂世家官员地压制逼迫,然而父皇却采取了最为下乘的办法去化解这场争斗。真是……”
若非为人子,他真想指着父皇的鼻子臭骂一句:“蠢货!”
遇事,只知道走偏门,只知道阴谋手段。
殊不知,朝堂斗争本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大大方方使用阳谋。
如此,任谁也说不出一句非议。
堂堂帝王,天下共主,擅使阴谋手段,只会遭人诟病,后世史书也多有抨击。
若是争霸天下,阴谋阳谋皆可用。
治理天下,岂能用鬼蜮伎俩。
帝王沦为阴险小人,难怪被世家轻视打压。
他连连摇头,颇有怒其不争地想法。
费公公小声询问:“殿下要不要进宫,替陛下分忧?”
萧成文摇头,“本殿下说话没那个分量。父皇自负,不会听取我的意见。他现在满腔怒火,唯有杀戮,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气。本殿下不让他杀人,只会激怒他。然而,朝堂上的事情,岂能单靠杀人解决。如今情势,杀人只会激化矛盾,不利于赈灾。哎……”
他一声叹息,莫可奈何。
如果世家势弱,杀人的确可以解决问题,震慑贪官污吏,促进赈灾顺利进行。
然而,世家强势。杀人,只会激化矛盾,引起世家更疯狂地反扑。
那些一惯强横的世家,绝不能接受皇帝肆意杀人。
他们会反抗,而且是颇为激烈地反抗。
真是一招臭棋!
萧成文很烦躁。
本来局面就很烂,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就会出事,结果父皇又走了一步臭棋。
母后也是糊涂!
只想着陶家,想着权势,全然不顾大局。
他烦躁地抄起茶杯,本想一扔了之,发泄心头郁气。
可是手举起来,又克制住。
他不能放纵自己。
砸东西并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他又将茶杯重新放在桌上,并且确认了位置正不正。
费公公问道:“殿下的意思,只看着,不插手?”
萧成文蹙眉。
“若要插手,从陶家入手是最方便的。然而,父皇情绪不定,陶家若是没将事情办成,他定会迁怒。届时,又会出现新的问题。老问题没解决,新问题又冒出来……”
他也是两难。
此番局面,他有很多办法解决。
然而,他不能不顾忌父皇的反应,不能不顾忌朝堂地反应。
如果是风调雨顺的年月,他完全可以肆意插手,左右局面。
天灾当前,任何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
否则就会有不堪言的后果。
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顾忌重重,叫人心绪烦躁。
心绪一烦,就想起燕云歌欠他的粮食还没有给。
“已经过了这么久,燕云歌还没把粮食送过来。你们到底怎么谈的?”
费公公一脸苦不堪言,“燕四姑娘是油盐不进,咬定了只给陈粮,死活不松口。殿下要新粮,她只给陈粮,所以这事一直没谈拢,拖延到现在。”
萧成文挥挥手,“本殿下没功夫和她继续纠缠下去,这回本殿下认输。告诉她,可以接受陈粮,至少八成。你去和她谈,底线是八成,但是开口要足额两千担的粮食。”
费公公躬身领命。
……
“八成?”
做梦吧!
燕云歌的态度很明确,“陈粮,最多六成。”
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她有粮食,她老大。
“你家殿下实在是接受不了本姑娘的条件,我们可以换个方式。今年就不结算,等到来年风调雨顺,我一口气补齐所欠的粮食。”
费公公蹙眉,“燕四姑娘身边莫非有高人指点?”
“何出此言?”燕云歌一脸懵逼。
费公公似笑非笑,“没有高人指点,燕四姑娘如何得知来年会风调雨顺?万一明年依旧干旱……”
“什么时候风调雨顺,什么时候结算粮食。”燕云歌干脆利落,“明年如果继续干旱,那只能抱歉,明年也没粮食给。如果非要粮食,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明年真的干旱,陈粮,就不是六成,而是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