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林进了宫,皇上开口质问:“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能让柳芸只带两个侍卫去查案?”
朱守林长叹一口气:“还是臣低估了那些人的胆子。臣想着在中军都督府应该是很安全的地方,哪知,邓都督这边拖住臣。那边李相府派大队人马围杀柳芸三人。”
皇上沉着脸:“他姓邓的到底是吃朝廷的俸禄,还是吃李家的俸禄?也敢同李家同流合污。”
朱守林摇头:“臣哪知邓都督这么没脑子。他身为国公皆任中军都督,已是位高权重,还同李家一起瞎折腾。”
皇上冷哼:“有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狗,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接着关心地问:“柳芸的伤势如何?用不用派个太医前去医治?这一个月她就不要当差了。”
朱守林拱手行礼:“臣代柳芸谢陛下恩。她身上不少伤,臣出门时,吩咐嬷嬷为她清洗,方才知道身上中了多少剑。”
皇上沉默了一会,抬头对陈公公道:“一会让朱守林带些治外伤的药回去。”陈公公行个礼退出去拿药。
陈公公又回转进殿:“陛下,李相在外求见。”
皇上与朱守林对视了一眼,皇上轻轻说了一句:“老狐狸,他想弃官保命。”
朱守林脸上冷笑一声:“只待事过又风声水起?”
皇上冷冷地哼一声:“想得美。”他冲陈公公扬了扬下鄂:“让他进来。”
朱守林退到一侧,面无表情静静站着。
李相大步走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带着哭腔数道:“陛下呀,臣老了,管不住属下。臣听说,今儿李府有侍卫,为替那日死去的侍卫报仇,纠结一伙人前去刺杀锦衣卫柳大人。刚才,臣已着人将带头之人送去了锦衣卫,听由锦衣卫打杀。”
皇上不吭声,也不让他起身。
两人相处了几十年,李相最是知道皇上的脾气,他继续哭诉:“陛下呀,想当年,您还只有一队人马时,臣就忠心的跟着您。那徐有谅用多少黄金来收卖臣,臣都不曾有过二心呀。
陛下呀,您得天下后,臣献计策治国,如今天下大定,臣年老无用,只求陛下同意臣回乡养老。”
李相见皇上还是不表态,心里有些慌,他使出了杀手锏:“陛下,若是李府出事,臣的两个孙儿,您的两个外孙,他们也会被连累。”
果然,皇上的态度软了下来,亲情是皇上最大的软肋,他冷冷地道:“李善长,朕同意你回乡养老。你记住了:无论何种情况,朕的外孙,他们永远就是朕的外孙。”
他言下之意李善长明白:李府灭,皇家的外孙也不会死。
李相只要求得皇上这次饶过李府,万事都好说。
李相心里也觉得驸马疯魔了,让一大队人马青天白日的跑去中都督府杀一个柳芸。你就是杀个朱守林也比杀柳芸有用吧。驸马以他的名义写信给邓镇拖住朱守林,以他的名义派出李府所有的侍卫,就为杀一个锦衣卫同知。他过去对自己的长子报多大的期望,如今心里有就多大的失望。
“今日你就带着家人离开应天府回乡下。”皇上道。
李相连连答应,他也不敢拖着不走,如今李府公开得罪了锦衣卫,万一皇上又知道了他干的什么事,老帐新帐一起算,那就麻烦大了。
李相给皇上磕头:“陛下,臣已七十岁了,这一去咱们君臣就再也不能相见。臣恭祝陛下福寿万年。”他抹着眼泪慢慢退了下去。
李相在宫里边走边四处打量,紫禁城也是他带人建造而成。这一别就再也进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