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甲脱落的多了,水龙的身形也便无法再继续保持。
眼看着,这水龙又要分崩离析,江月心脸色愈发凝重起来。水人略一思忖,手指捻了手诀,将一直抻着的那条水线弹入了水龙颈中,又马上两手一合,动作了起来,显然是要再往这水龙身上加持更多的术法。
哪知水人的手印刚做了一半,便被斜刺里伸过来的一只手按住了。
江月心对这手的主人怒目圆睁:“苏也!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过是拦住你,不叫你犯蠢罢了!”苏也明明是好心,却怎么也没办法好好地说给江月心,仿佛她只要对着这水人,气儿就没法儿顺似的,“我知道你灵息充沛,怎么用怎么是。不过,如你所言,要想以水之气反制草木,就需要用到足够盛大的水气……听我说……我不是怀疑你做不到,我是觉得,你呀,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江月心一愣,道:“你的意思是……”
苏也点点头,道:“明白了?我们的最终目标不是这些根脉,而是小……恩,是要把那个家伙救回来。那家伙现在真气尽失,而树精又是卯足了劲儿要孤注一掷,所以我们的全盛之力,要留到最终与那树精对决之时,而不是浪费在跟这些树根的缠斗之上。”
江月心笑了笑,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些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你看,根脉无穷无尽,而且气焰嚣张,你说我能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吗?”
“无动于衷当然不成。”苏也道,“根脉已经阻了我们的去路,不收拾它们也的确不行……”
江月心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道:“话都让你说尽了,但事儿还得接着办。你究竟有没有打算,不妨直说,就算没有好办法我也不怪你,只是劳驾把手拿开别妨碍我便是了。”
苏也给了江月心一个比大怒还令人胆寒的笑容,道:“办法我刚才就已经知会你了……那就是我们两个联手,用各自的优势控制住根脉,也不至于被根脉耗去太多的真气和时间……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也就是我以大局为重不跟你计较,否则,你就算把水气耗干了,又与我何干呢!”
“你……”江月心不甘示弱,正要再回过去,却听水龙长吟一声,瞬间在空中崩解消散,散作一场倾盆大雨,兜头浇将下来!
得胜的根脉们在空中绕了几绕,复又往空中伸长了,好似柔韧的藤蔓,向着街外更广阔的空间伸展而去。
苏也的术阵虽然暂时能封住夜市街,不叫人从外头进来,也不让根脉们从中跑出去,但是构成术阵的真气毕竟有限,根脉们若是从高空越出术阵范围,那可就不受苏也术阵的约束了。
形势急转直下,苏也和江月心登时齐齐闭嘴,二人从屋顶上跃起身形,半空中两手牵在了一处,互相对视一眼,在暴雨之中同时喝出了声来:
“白梅芒雨!”
“铁围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