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卓顺利的安抚好易莲之后, 还不忘提醒大姐一声,“大姐,这事儿先别说出去, 毕竟就算我要搬家也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走的!”
“大姐知道, 你当大姐傻啊!”易莲翻白眼。
现在易卓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了, 动静太大太容易招人眼红了。
还是静悄悄的搬走,更符合易卓的情况。
而且最重要的是, 古代搬家可不像现代那么容易, 房子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必须早早的就开始寻摸合适的房子,一日找不到就一日搬不了,万幸这事儿并不急, 慢慢来就是。
甚至易莲还调笑道:“实在不行就先搬到县城跟大姐当一阵子邻居, 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再往郡城搬!”
易卓无奈笑,好吧,易莲虽然能够理解易卓的选择,却依旧有些郁闷呢!
他觉得, 他得设法哄哄自家大姐了。
两人谈好之后,便走出了书房。
这几天还是燥热的厉害,白天稍微待一会儿都感觉闷得慌。
两姐弟走出书房,就看到秦锐正笑眯眯的逗车飞易康他们比划打拳。
还别说,易康年纪小点, 正乱比划。
年纪略大一点的车飞一套拳法打的有模有样的。
让秦锐不时满意的点点头, 他偶尔也会和旁边凑过来看热闹的易萱他们几个说几句, 逗得他们哈哈直笑。
看起来,气氛融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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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莲远远地看着, 脸色却不太对,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低声道:“超远啊,有些事儿你该注意就得注意……”
“哈?”易卓一愣,有点不太明白的看易莲。
易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想敲他脑袋,却碍于弟弟大了不好这么管教了,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刚刚说的你都忘了?萱丫头已经不小了!”
“这个啊……”易卓眨巴眨巴眼,终于反应过来了,本能的看过去就发现不知不觉中,萱儿已经和四个多月前来他们家的情况大不相同了,长高了长肉了,气色更是很不错,一身温婉的气质让她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完全不一样。
这会儿易萱正笑眯眯的和车丰比划着什么。
车丰微微低着头,默默地倾听着,偶尔点点头附和几句。
易卓松了一口气,“大姐,丰儿是我外甥,没事儿的!”
易莲按捺不住了,直接气的拍他,压低了声音,吼他:“丰儿也是外男!表哥表妹很少吗?他也就算了,那个秦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就这么短短一会儿,他至少看了萱儿三次了!”
易卓懵逼当场。
回过神之后,青筋直跳。
易莲不说,他还一时之间真忘了,古代表哥表妹不要太流行,但来自于后世的他可太清楚表哥表妹属于近亲结婚,这是绝对不行的!
还有,那个秦锐……
易卓眉头打结,易莲不说,他还真没留意。
他回忆了一下,就发现秦锐时不时的会和易萱碰个面,虽然易萱并不是独身一人,要么带着草果,要么有哥哥弟弟们陪着,但……见面就是见面了!
或许秦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毕竟易萱的情况在那里隔着呢!
易萱是不错,长得好,性子好,外带……自己还前途可期!
易卓面无表情起来。
他感觉自己隐隐约约get到了秦锐的想法。
可能在秦锐看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政治投资,但易卓可没有打算将他纳入选婿范围之内。
他之前可是和秦锐聊过的,高门庶子,又是军方的人,看起来颇有前途。
呵呵呵,他很敬重军人,但是秦锐的高门庶子身份直接让他打了一个叉叉!
他可没少从后世那些小说电视剧中看到高门的鸡毛蒜皮,尤其是秦锐还是庶子,那更不行了,真要嫁进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易卓注视着秦锐的目光幽幽,暗暗地琢磨着,似乎也到了把秦锐“赶走”的时间了。
而且……
他又把注意力落到了车丰身上,也要设法隔开他和萱儿了!
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表哥表妹的,与其到时候出现问题,造成隔阂,还不如提前就下手。
易莲可不知道易卓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度碎碎念,“所以我才说家里缺个女主人,有些事儿必须女主人出面才好办……”
易卓无奈,不接这个话茬。
易莲轻哼了一声,也不搭理这个糟心弟弟,径自走过去,冲易萱招招手,“萱丫头,过来跟我说说话!”
易萱正和车丰开心的比划着什么,听到易莲喊她,赶忙点点头,和车丰打了一个招呼才笑呵呵的跑去和一脸说话。
易莲拉着她低声说了点什么,易莲开心的笑了起来,姑侄两个手拉手便去了西厢房,私下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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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莲拉着易萱私下聊去了,易卓也慢悠悠的走向了易康他们。
“秦锐,辛苦了!”
秦锐笑呵呵的摇摇头,说道:“不妨事……”
“爹!”玩的满头是汗的易康直接扑了过来。
易卓笑呵呵的接住小儿子,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汗,笑道:“康儿玩的很开心啊!”
易康乐滋滋的点头,“打拳好玩!”他补充了一句,“比爹那个什么跳有意思……”
车丰也在旁边点头,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表舅!打拳好有意思!”
易卓也不意外,波比跳纯粹是他为了锻炼身体才用的,刚刚秦锐教的拳法明显是花架子,不求杀敌只求好看那种,也难怪易康和车飞喜欢了。
事实上,不单单是他们俩,车丰易安看着也有点蠢蠢欲动,要不是碍于保持兄长的形象,他们也想过来亲手试试了。
易卓哄了易康几句,让他和车飞去一边玩去。
易康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嚷嚷着热要洗澡,车飞也蹦起来,跟着跑走了!
两个孩子走了,易安和车丰也撤了。
相比起两个孩子,他们更忙呀!
一转眼,几个孩子都散了。
整个院子就剩下他和秦锐。
易卓轻轻咳嗽一声,笑问秦锐,“感觉怎么样?”
秦锐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他们两个的天赋都不错,只是康儿明显走科举的,那套拳法也就是用来健身,不过飞儿那小子习武天赋是真好,我教了没几次就记住了,好好练几年,完全可以从军了!”
易卓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这怎么说也是自家孩子,我可是舍不得的。”
秦锐眉头微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易卓似乎话中有话。
可惜,易卓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径自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么,你要办的事儿呢?如何了?”
秦锐听到易卓问这个,也直接将刚刚闪过那想法抛之脑后,笑道:“还行,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现在属下只要等个人来就能走?”
“等人?”易卓一愣,“等谁?”
“七公子的人。”秦锐笑道:“主子吩咐过,您身边最好有个跑腿的。”
易卓微微皱眉。
他不会认为雍王爷和七公子是对自己不放心,所以要专门留个眼线在他身边。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易卓迟疑了下,隐晦的问道:“是……出事了吗?”
秦锐想了想,含糊的说道:“放心,和您没关系。”
易卓明白了,这就是之前确实出事了。
他还说呢,为啥秦锐会日夜兼程的来到他身边还不走了,合着是为了给他当保镖啊!
秦锐似乎又担心吓着易卓了,赶忙说道:“易解元您真不用担心,这事儿啊,和您一点关系都没得,您只要不乱跑就没事。”
易卓看他一眼,一脸无奈。
如果不是秦锐这么说,他还想不到,显然,他保证和之前的事儿有不小的关系。
可能涉入不深,但十有八九有什么引子是自己引起的?算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小举人,没实力没势力的,乖乖抱大佬大腿比较好。
只是……
“我啥时候能搬家?”他问的没头没尾。
秦锐虽然听懂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啊!
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反正暂时别搬……”
易卓叹气,这会儿也回过味了。
原著剧情中,雍王爷可是在舒丰郡待到十一月,年前才回京城,这么说来……这事儿闹不好也是得折腾到年前?
想到这里,易卓就也有点郁闷,本来他本来还打算年前就搬到郡城好过个舒服的年呢,现在可好,啥时候搬家真是个问题了!
但,作为一个萌新。
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大佬说啥就是啥,省的一不小心就陷进去。
既然大佬说了要暂时别搬家就别搬呗!
想来雍王爷也是不会害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七公子那边啥时候派人来啊?
可快点来人吧,好让他把秦锐“赶走”,省得他有事没事都去“窥探”自家宝贝闺女。
————
就在易卓念叨着七公子的时候。
正位于春南府某处四进院子的七公子就感觉耳朵一热,鼻子一痒。
“阿嚏!”
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出。
旁边,一位身着石青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在泡茶,一脸嫌弃的看他,“病了?离我的茶远点,可别污了它……”
七公子揉了揉鼻子,轻哼一声,说道:“闻秀达,你才生病了!就你那泡茶的烂手艺!你泡出来的茶保证难喝的不行!”
“我是你表哥!有点礼貌吧,就算你是皇子也有点过分了,”闻进闻秀达瞪眼,“还有,你泡出来的茶才难喝!本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善茶,有本事儿一会儿别喝我泡的茶!”
七公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有人泡茶,我凭什么不喝?”
“有的喝要嫌弃!老七,你可真讨人嫌!”闻进碎碎念着,各种不满。
但是当茶泡好,他主动往七公子面前送了一杯。
七公子端起茶,先观赏了一番茶,点点头,慎重的点点头,煞有其事的攒道:“这次似乎还不错!”
闻进翻白眼。
他还不知道这个坑货表弟对于茶道一点都不精通,虽然贵为皇子却只会装模作样的品评,最多分出好喝还是不好喝,再详细就完全不知道了!
七公子完全不知道闻秀达在心里腹诽什么,依旧摆着架势嗅香气,再品茶汤,最后扎扎嘴,说道:“只能说是凑活,似乎苦了点!”
闻进瞪他,“这是皋卢茶!不苦才奇怪了!”他忍不住碎碎念道:“这不是天气太热了吗?皋卢茶正适合清热消暑的!”
“原来是这样啊!”七公子一脸恍然,却又忍不住撇嘴,“完全比不上外祖父!”
闻进心塞,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糟心表弟了。
但是他不说话,七公子跟他碎碎念个没完。
闻进就奇怪的看他,“表弟,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你好像心不定啊?担心四哥?”
七公子撇嘴,“才不担心他呢!就那么几个无名小卒而已……”
“那你在担心啥?”闻进追问。
七公子懒懒的靠在躺椅上,说道:“我之前给你提过的,我当日被追杀,救我的那个小秀才今次也参加了乡试……”
“哦,你担心他的成绩?”闻进恍然。
“是啊!”七公子叹气,“那个小秀才命是真苦……”他大致给闻进介绍了一下易卓的情况,又说道:“不知道他这次成绩如何?”
闻进听着七公子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耳熟。
被人欺辱,好几年不曾参加乡试的乡下穷酸秀才吗?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一样,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了。
就在闻进思索,七公子感叹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秀达,秀安,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命苦不命苦的?”
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位老人家正站在身后。
两人赶忙起身,躬身行礼道:“外祖父!”
闻进和七公子皆是上前几步扶住周老爷子,笑道:“没说啥,就是说前些日子救我那个小秀才命苦呢!”
周老爷子被连个外孙子扶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奇道:“救秀安的那个小秀才么?”
秀安是七公子的小字。
一般来说皇子极少取小字,年少时通常称为几皇子,成年了便称呼什么什么王,但七皇子因着幼年时候身体不好,其母贵妃娘娘取了一个安儿的小字,求一个平安。
成年后,因着表兄闻进得了字,嚷嚷着自己也要,最终将小字定为了秀安。
七公子点点头,说道:“正是呢!”
闻进端上来温度已经适宜的皋卢茶,让老爷子喝一点好消暑。
周老爷子端着茶杯,笑呵呵的说道:“说起来,秀安还没跟我说过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之前七公子被送到这里的时候,是各种的不高兴啊!
连着作了好几天才安分了下来,也就是七公子还算明白事儿,作归作,完全没有往外跑的意思,要不然周老爷子早找机会收拾这个外孙子了。
皇子怎么了?该揍就得揍!
年轻时候脾气暴躁的可以的周老爷表示,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小孩子就得多揍,省的长大了揍不过!
也就是周老爷子闲着年纪大了,脾气好了不少,给了七公子几天时间恢复心情,这会儿才有空问他。
七公子也很亲近周老爷子,当下将遇到易卓的经过一字一句的都说了一遍,记忆力极好的他几乎复制了他和易卓相处那两天的情形,从表情到言语,几乎一字不变的说给周老爷子听。
周老爷子听了摸了摸胡子说道:“恩,看起来是个好孩子!”
闻进也在暗自琢磨,为啥觉得更熟悉了?
七公子微微得意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易超远那人啊,可跟普通的腐儒不一样,有意思的很,我之前不是让秦锐他们去送他回去吗?当时因着是中午,你们知道易超远让他们吃的啥吗?”
“吃的啥?”周老爷子和闻进都好奇起来。
七公子想起来就哈哈笑,比划道:“之前我也说了嘛,那是乡下地方,易超远虽然也能赚点钱,但也没啥稀奇东西,所以就上了几个菜,每个菜都这么一大盆啊……”
他略带夸张的比划了一下。
“秦锐他们看到的时候都傻住了……”
“哟,就这么直接搬上来的?”周老爷子也被逗乐了。
“是啊!”七公子嘻嘻笑道:“所以说,易超远有意思吧?”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啊,这人做事儿也是相当有分寸。”
“哦?这话怎么说?”闻进追问。
七公子说到这个,就一阵哭笑不得,“你们信吗?到现在易超远都不知道我的身份!”
“啥?”周老爷子和闻进都懵逼了瞬间,“他不是投靠你了吗?还不问清楚的?”
七公子就将易卓曾经跟富安试探过他的身份,却因着富安无法说明而没有再追问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一脸感叹道:“不得不说,易卓这人办事是真有分寸,脑子也活。”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最初他在易卓不问他身份的时候还挺自得的,结果让雍王爷后来给点透了。
易卓能不知道不问七公子身份不妥吗?
但是他赌的就是七公子的人品。
在易卓看来,七公子的身份贵重不假,但人品显然更重要。
雍王爷最后补充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易卓其实早早的就做好了,若非迫不得已就抛弃肥皂方子保命的决定,所以给你分红比起来就是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七公子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