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听得有点动容,追问道:“那现在村里是谁在给孩子们上课,村里还有别的老师吗?”
村长擦了擦眼角那点因为提到敬爱的阮老师而溢出来的眼泪,回答说:“阮老师有个孙子,是他捡来的弃婴,现在是阮老师的孙子在给我们村的小孩上课。说到小阮老师,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被父母遗弃在山里,阮老师把他拉扯到十八岁就撒手人寰了,可怜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在世上无依无靠的,又要干农活,又要给村里孩子上课,看着都让人心疼。”
女记者心思细腻多愁善感,听村长这么一说,对这位年轻的老师就特别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一个孩子,生活都这么困难了还不忘村里的教育大业。
这样为乡村教育兢兢业业的人物,足以上他们希望工程的首页,把他的事迹宣扬出去,呼吁更多的志愿者参与到他们的希望工程来了。
女记者说:“那您可以带我们去他家看看吗?”
村长连忙站起来,一副马上可以出发的样子说:“可以啊,这两天学校放假,他应该在家里的,我这就带你们去采访一下他。”
两位记者就随着村长去到阮惜时家门外,只见屋子是跟村长家一样的单层平房,比村长家的房子小很多,围墙到处都是青苔留下的斑驳印记,外面种了不少蔬菜,还养了几只鸭子,很有农村人家的生活气息,看得出屋主是个很勤快的人。
村长上前敲门,喊道:“时仔,来开下门,希望工程的记者想采访你。时仔,时仔?”
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回应,村长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么没人在家,难道跟阿择去镇上了?”
这时外面有村民从地里回来经过,见村长带着两个陌生人站在阮惜时家门口,就说道:“老高,你找时仔呢?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啊?”
村里人对阮惜时是很上心的,见村长带着两个陌生人找阮惜时,就警惕了一些,生怕有人对阮惜时不利。
村长应道:“是啊,我找时仔有事商量,这两位是城里来的记者,要考察我们村的教学情况,准备给我们村建学校,这不就带他们来跟时仔了解一下嘛。”
村民听后噢了一声,指着坡地说:“时仔在地里施肥呢。”
村长跟两位记者说:“要不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他喊回来?”
记者闻言,觉得这是个好素材,就跟村长说:“我们也跟过去吧,顺便拍几张照片回去做宣传。”
村长经常去镇上开会,开会的时候也有人负责拍照,过后写新闻通稿的,所以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就带着他们去坡里找阮惜时了。
坡地的田埂不好走,有些地方因为走得人多了,土质又干燥,这边塌一块那边塌一块的,一不留神就会踩空。
女记者平衡能力不好,走得就慢一些,男记者得顾着手里的相机,也很小心地走着。
村长走近阮惜时家的地,大老远就指着地里那个小不点的身影跟记者说:“那就是我们村现在的老师,阮惜时。”
男记者马上举起相机远远地拍了一张照片,坡地到处都是农作物,穿着简朴的阮惜时站在一片半米多高的辣椒树里,一弯腰就要看不到人了,看起来就很辛苦,乡村教师的印象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