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护见了常宁就大喊了起来:“阿玛救我!他们要造反了!他和太子要造反了!”
胤禔提脚就踹上了他的后脚窝,满都护踉跄之下直接向前栽了下去,膝盖着了地。
胤禔喝骂:“你给爷老实点!你和恪郡王几个勾结一块谋反犯上还敢在这里污蔑太子爷?!当真是嫌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满都护猛地抬起头怒视他:“你血口喷人!要造反的明明是你……”
“闭嘴!”常宁看不下去的呵斥,叫了人来把满都护先拖了下去。
胤禔勾起唇角,对常宁道:“五叔,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常宁皱着眉看着他,没有多说,领着他进了里头去说话。
门阖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之后,常宁才阴沉着脸开了口:“皇上不是不让你回京的,你怎么私下里跑回来了?”
胤禔大咧咧地往椅子里一坐,不怎么恭敬道:“这是我自个的事情,就不劳烦五叔操心了。”
常宁脸上的神情微一滞,胤禔装着没看见,又道:“直说了吧,侄儿此次前来,是想问五叔对恪郡王几个起兵造反之事有何看法。”
常宁不动声色道:“这事还没有确实证据,不可全信。”
“确实证据?”胤禔嗤道:“五叔难道没听说,方才,就在我来您这里之前,神机营统领已经领兵围住了行宫,口口声声说着要替恪郡王伸冤,这都不算逼宫造反还要什么证据?”
常宁闻言有些愕然,当然有很快恢复了镇定,道:“这与本王何干?恪郡王造反之事本王事先从不知情。”
“五叔不用紧张,”胤禔笑了:“我没说五叔之前就知道这事,不过,海善和满都护可就未必不知情了,这会儿简亲王奉皇命正挨家挨户地在搜找与起兵乱党有染之人,想必很快就会搜到五叔府上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常宁不耐地打断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海善这些年来几乎足不出户,日日在府上修身养性闭门思过,满都护虽然浑,也绝不会做下这等数典忘祖之事。”
“那可就未必了,海善当初和恪郡王走得有多近,五叔想必比我清楚,要说一点嫌疑都没有,我说了不算,要皇上相信想必没那么容易,至于满都护,这边恪郡王起兵造反,那边他就带着人要来捉了我,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常宁的双眉深蹙了起来,胤禔这话里话外的摆明了就是要把他们一家子往乱党的身份上扯:“你到底想如何?”
“其实只要五叔帮太子爷一个忙,太子爷说了,可以帮五叔和几位堂兄弟在皇上面前说说情,让皇上对你们网开一面,否则,可就不好说了,五叔该知道恪郡王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也许对他下不了狠手,但海善几个嘛……杀鸡儆猴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总是要一些有分量有身份的人才行。”
“你这是想威胁本王?”
胤禔不以为意:“五叔觉得是便是吧。”
常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本王看满都护根本没说错,真正想造反的是你和太子才是!”
胤禔漫不经心地偏过了头,并不反驳,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一般。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
“五叔可想清楚了,五叔若是忍心看着几个儿子死,看着全家上下一块陪葬,看着恭王府因为背上造反之名声名狼藉千夫所指,那大可不管不顾我之前说的,就当我今晚没来过这里便是。”
“你!”
“我可不是在吓唬五叔,这话就算不中听可也都是实话。”
常宁沉默了下去,半响过后,哑声道:“本王能帮太子做什么?”
“这个现在五叔还不用知道,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五叔做最合适,”胤禔说着站起了身,甩了甩袖子,就要退下,见常宁满脸颓然,又提醒道:“五叔可得惜着这条命,别钻了牛角尖,那可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满意地看到常宁脸彻底白了,胤禔再添上一句“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五叔可以慢慢考虑”之后躬身告退。
常宁不比福全,虽也是康熙亲兄弟,但康熙对他远没有福全那么看重和信任,他对康熙也没有福全那般誓死效忠,又摊上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说动他,本就不是难事,所以他现下这副反应倒是完全在胤禔预料之中。
其实眼下这情况,常宁除了任人宰割也根本没得选。
一夕之间,恪郡王连同十三阿哥勾结神机营起兵造反之后被全数拿下的消息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步军营全军出动,连丰台大营的兵马都调来了城外等待救驾,四九城全城戒严,无数人被牵扯下狱,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皇上受了惊吓再次病重不起不见外人,所有朝政和乱党处置之事一并交由皇太子代劳,胤礽杀伐决断地问斩流放革职处置了一大批人,领兵逼宫的尹德第一个被砍了头,血肉模糊的脑袋就挂在内城门上警世众人。
守卫行宫护卫皇帝的上三期领侍卫内大臣、护军统领以失职之名全数被撤了职,新换上的人全部出自太子爷的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