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点头:“是还挺有趣。”
台上说书的讲完一出,喝了口水正要换另一出继续,下头有人高喊:“别总说前朝事了,没意思,说说眼下世道吧!”
来听书的一众纷纷附和,说书的那个一拍板,大笑:“今上现下正出巡至此,你叫我说眼下世道,我岂敢胡言乱语,我就是敢说你们敢听吗?”
喊话的那人也笑了:“有何不敢?你若是说的属实不打诳语,就算今上当下就在这里,你大方地说我们也大方地听便是!”
说书的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来说说眼下眼前之事!”
胤礽看一眼康熙,见他似乎也起了兴趣,不由地撇了撇嘴。
那说书的清了清嗓子,这便开始讲了:“说当今圣上自八岁登基十四岁亲征这些年除鳌拜平三藩也算建树颇多,倒也称得上是位明君了,不过大伙都知道自古帝王多风流,今上这位却也是当中翘楚,东西十二宫各宫佳丽无数三千后院不算什么,年年派专人往江南搜罗各色美人另放别院恩宠才是真倜傥不羁,且说昨日,今上带了一众皇子在那胡良桥看了整晚的好戏,回去就各自抱了美人销/魂一夜,那些个唱戏的花旦俱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绝色,多少达官贵人求都求不来,也只有今上和众皇子这样真正的人中之龙,才叫她们甘心甘愿地放□段伺候……”
“咳……”
正在啃糕点的胤禟呛到了,很不雅地弯□开始咳嗽,一张脸憋得通红,胤禔给他拍背,将茶水递给他,胤禛面无表情微低着头微抿着茶,胤礽瞥一眼康熙,就见他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大厅里喧嚣一片,多是暧昧低笑声,这样的宫闱秘事,皇帝的风流八卦谁不爱听,台上的那个也是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横飞,胤礽心中有些好笑,却不敢表现出来,轻喊康熙:“阿玛?”
康熙回过神,冷冷撇下句:“朕乏了,回去吧。”便起身大步而去。
其余人自然是赶紧跟了上去。
康熙的兴致算是彻底毁了,一路回到驿馆也没有再说过话,其他人也不敢去触他眉头,回了驿馆就各自回住的院子去,胤礽单独留了下来,叫住了正准备回屋去的胤禟:“小九儿一会儿去爷那里陪爷下棋。”
胤禟点头应下。
至于胤禔,胤礽则是连个余光也没给他。
胤禔轻摇了摇头就回了自己屋里去。
胤礽留下来安慰了康熙几句,看他确实不太高兴,也不好再多说,之后便退了出来回了去,胤禟已经来了,胤礽让他随意坐,又叫人端了茶点来摆上棋盘,道:“方才汗阿玛在,想必你喝茶吃点心也不自在,到了爷这里随意就是。”
胤禟摆弄着棋子,看一眼胤礽,稍许犹豫过后,到底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了他:“那说书的说的都是真的啊?”
胤礽笑了笑:“是真的又如何?小九儿是嫉妒了吗?放心,等过个两年,上赶着给你送美人的人不会少的。”
“……”
半个时辰之后,胤礽执着棋子一动不动地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胤禟却闷得快要打瞌睡了,贾应选敲门进来,低声与胤礽禀报,说是四爷求见他。
胤礽将棋子扔了回去,顺手敲了敲胤禟的脑袋:“你回去吧,爷看你跟爷下棋也是要闷坏了。”
“哪里啊……”胤禟小声嘟囔,说得有些心虚。
胤禛进了来,胤禟对他这么私底下来求见胤礽有些好奇,又不好多问,既然胤礽叫他回去,这便退了出去。
胤禛坐到了胤禟方才坐的位置,问胤礽:“二哥可介意和臣弟继续?”
胤礽笑了笑,重新执起了棋子。
一刻钟后,胤禛一边执着棋子轻扣到棋盘上,一边低声说道:“皇上示下户部又拨了二十万两银子给去年遭了大灾的陕西以助新一季的农作,河道上也拨了十五万两银子下去,还有就是……”
“行了这些爷都知道了。”
胤礽打断他,说来这个四弟倒当真是执着,虽然自己已经屡次对他的示好表示不感兴趣了,但胤禛却是打定主意,户部大小事情/事无巨细俱是要来与他禀报一番,胤礽知道他是想向自己投诚,就像曾经,他就是被他的这种诚意骗了,也倒很是相信过他一段时间,虽然到后来也慢慢认清楚他也是个心大的,却到底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些拉扯不断的关系也没少被他利用过。
对胤禛这种先向自己投诚隐而不发,最后又踩着自己往上爬的行径已经吃过一次亏,胤礽当然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不过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他这么有诚意,胤礽又怎么好拂了他的意不是?
胤礽笑起来,压低了声音,问胤禛:“四弟啊,昨日那位朱知县送的礼,你收了没?”
“没有。”提到这个胤禛有些尴尬,想到先头在茶楼里听到的那些,也很不痛快,没做过还被人编排,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