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2 / 2)

阿菊不知发生了什么。

红着眼睛的少女回过头,意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房里有股难闻的恶臭。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披头散发的男人对着打了阿菊的客人说:“但我记得,她给我披过衣服。”

他说到这里,伸出手,轻松地捏碎了面前男子的手腕,在向滕夫人惊呼一声之后扔下了一笔钱,痛快地说:“阿菊和叶女从今天起不归你了。”

他说到这里,掀开头发,露出了一张俊秀的面容,侧过脸对着泪眼朦胧的阿菊说:“还有,我叫宁修。”他语气轻柔,表情沉稳:“下次求救的时候,还是喊我的名字吧。不然,我不知道你是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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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菊和叶女莫名其妙的被人赎走了。

宁修拿着那把长剑,将钱扔到桌子上。他人虽是很臭,但气场十足,潇洒俊逸,瞧着不像是普通人。

向滕夫人臭着一张脸,心中不愿,可最后还是松了口。只不过她这人狡猾奸诈,看出宁修不是不讲理的人,索性狮子大开口,狠狠地敲了宁修一笔。

被敲诈的结果就是宁修的钱不够用。

宁修没办法,只得将这些钱当做定钱交了出去,说让叶女和阿菊等上几日,他会带着钱回来。

阿菊点了点头,一直把他送到门外,看着即将远去的宁修,她跪了下来,郑重地谢过宁修。

宁修却说:“无需这样,我只是……”

他说到这又说不出来了。

阿菊见他茫然,即使不知道他过去都经历了什么事,也能看出宁修拥有糟糕的往事,因此说:“你只是心地好。”

她说完这句忽然笑了起来,露出的笑颜明媚,轻快的连带着宁修的心情也跟着好上了两分。

她柔声说:“我是不知道你过去都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可人的一辈子是很长的。若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你可以慢慢想,总有一日会想明白的。”

宁修带着阿菊的这句话,离开了。

而在宁修走后,许是考虑到宁修留下的钱财过多,向滕夫人还真的没有难为她们。

叶女难得闲下来,反而不知该做点什么,因此一直靠在窗前发呆。

阿菊见她心情不好,干脆拉着她到街上散心,两人走了片刻,忽见前方酒肆里走出一个随从环绕,排场阔绰的富家子弟。

那男子惯会装腔作势,走了没两步,见鞋脏了,啧了啧嘴。身后一人看到,连忙来到这人身旁,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跪在男子身侧,一脸讨好的给男子擦了擦鞋上浮灰。

男子见此大笑两声,夸了一句有眼力,然后扔下打赏对方的钱,大摇大摆地带着随从离去。

等男子走后,擦鞋的那人趴在地上,艰难地捡起男子扔下的钱,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道路两旁的摊贩见此呸了一声,十分瞧不起那人的谄媚嘴脸。

而阿菊和叶女则是对着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目怔口呆。

“这……”

最后还是阿菊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

叶女沉默片刻,拉过阿菊的手,只说:“算了,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不值。他如今这样……也算遭了报应。”

她说的洒脱,可情绪明显低落许多。

意外遇见良人,两人都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等两人回到楼中,又惊觉楼中氛围不对。此刻喜女与其他女子正围着一旁,对着向滕夫人的房间指指点点。

叶女不知怎么回事,所以上前问了一句。

喜女见是她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没什么,不过是来了一个夫人的相好。”

她不欲与叶女交谈,最后还是一旁女子与叶女聊了起来。

“我的天!叶娘,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向滕夫人是官宦人家出身!只不过她家里落了难,她爹被人构陷,下了大狱定了罪,家中男丁尽数被斩,她与家中其他女子入了教坊,后来还是之前与向滕夫人定下亲事的男子帮向滕夫人一家翻了案。夫人是后来离京,来了这里,开了……”

这害人的地方。

女子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声音。

接着楼里的姑娘只听向滕夫人气急败坏地咒骂,没有好气地说:“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你来管!我在这里自由自在,每日都很畅快,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去管管你自己!”

她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也不避讳,似乎只要骂的难听,就能骂退对方,令对方不敢再来。

而待在向滕夫人房中,长脸长目的男子正是那日她在街上遇见的东洲刺史。

东州刺史见她固执,轻叹一声,只得抬脚离开了这里。向滕夫人在对方走后静了下来,一向冷心冷情的女人眼中难得有了泪光,只不过仅剩的骄傲却不许眼泪流下。

“看什么!都给我干活去!”

她见楼里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凶神恶煞地喊了一嗓子。

喜女等人见状连忙缩起脖子,小心地避开她。

晚间叶女对镜梳妆,静心洗去脸上浓重的红妆,简单的描了眉,点上了红艳的口脂,梳了个高高的丛云髻,露出修长的脖颈,戴上了珍珠耳铛。

等到收拾妥当,叶女拉开了妆奁,捡起珠花之中那把略显锋利的匕首。

那是一把老旧的匕首,上面的黑漆已经掉了不少,瞧着是经人时常放在手中摩擦导致。

面沉如水,叶女慢慢地拿起那把匕首,披上斗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