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口有客,她立刻迎了上来,身后是一群穿戴华美的姑娘。
姑娘们瞧见修士入内,有人拿着团扇故作羞涩半遮面,有人笑意盈盈地看向门前众人,模样出挑的可不像是陈生曾经遇见的那一批人。
陈生一愣,他本以为万来香被定为考题,里面的人都会离去,没想到入内后还能看到向滕夫人。
心中实在好奇,他忍不住上前拦住向滕夫人,问道:“向滕夫人近来可好?”
向滕夫人身体一震,上下打量陈生许久,始终没看出他是谁。
“你是?”
陈生说:“故事说了一半的人。”
向滕夫人起先没反应过来,还在想什么故事,而后等她想起这事,她嘴角上翘,一脸惊喜地喊着:“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接着她不理身后修士问话,直接拉过陈生,亲切的说:“怎么戴了这么个面具?”
“有些缘由。”
见他不想多说,向滕夫人识趣的不再询问。她前些天还在等他,如今见他来了,连忙与他说:“说来还没有谢过你,多亏你跟我说了那个法子,我这才找到了楼里的异物。可说来不幸,打死那物之后还没安生两日,楼里就又出了怪事。所幸后来有位仙长过来,说我们楼里东西多,有一个藏的深,本事不小,靠我们处理不了。”
“他说这事他来解决,”向滕夫人说到这里笑了一声:“我也没想到你会因此出现。”
陈生听到这里问她:“你既然知道楼内危险,为何还不走?”
“因为仙长需要我们在此。”向滕夫人说:“不过郎君可以放心,你面前的我非我。那仙长一早就将我们肉身收起,把我们的魂体取出,放在了稻草人里。”
说到这,向滕夫人举起手臂,轻轻掀开手臂皮肤。只见表层的皮肤在她手中变成了白纸,内里是干燥的稻草。
她说:“这样不管楼中发生何事,我们都不会出事。而且仙长说了,只要我们在楼中充当引路人,他就会给我们一笔不小的钱银。”
她一边说一边笑,颇有种走在街上被钱砸了的喜悦。
陈生不知该不该说她心大。
心情复杂的他往前走了两步,意外瞧见了姑娘堆里躺着个人。
对方背着一把剑,人抱着一壶酒喝的酩酊大醉,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极为散漫,但身上剑气极强,一看就是道行很高的修士。
“这位是?”
“那天你不是说让我们找个修士吗?”向滕夫人一脸嫌弃:“正巧这人在楼内,他说管吃管住就帮我们打一下。我一时找不到旁人,就让他试了试,没想到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话说到这里,向滕夫人靠近陈生,压低了声音:“不过从他找不出楼里地缚这点来看,他也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这句,躺在地上的修士挠了挠屁股,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陈生心中并不认可向滕夫人的观点。
万来香中问题不小。
陈生清楚的知道,不是这人太弱,无法发现楼内异常,而是楼中地缚太强,压过了来此的强者。
身后的人早就等得不耐烦,见前方两人一直说些私话难免急躁。
“你这女子好生过分!来参加择生期的又不止他一人,你为何只与他讲,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就是!”
不怨旁人气恼,这事是向滕夫人和陈生做的不对。
择生期的引路人本该负责指引前来的考生,而不是将考生扔在一旁,只管闲聊,正事一句不提。
向滕夫人见众人不悦,这才想起她的义务,连忙赔笑:“诸位勿恼,诸位勿恼,”她清了清嗓子:“今年择生期的考题就是找出楼中地缚,而仙长说了,凡事先有因后有果,这地缚成了地缚的原因由你们自己去找,找到了,查清了,也就知道地缚在楼中何处。现今我唯一能告诉诸位的就是这地缚是被烧死的。”
她说完这句,将众人引到一扇门前,指着门说:“而楼内经由仙长改造,已然成了另一个天地,其中的乾坤奥妙我一个小女子自是不懂,只能由各位自己探查。不过仙长说了,推开这扇门就是另一个世界,真亦是假假亦是真,若是分不清真真假假,便捏碎玉牌出去,千万以性命为重。
还有,这里一共有七十二扇门,每一扇门代表的意思都不同,各位可自行选择你要入何处。”
这话一出,众人散开,纷纷打量起这些门都有什么不同。
陈生等人散开后,悄悄凑到向滕夫人身边,小声问道:“夫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他人长得很好看,背后带着玉箫。”
“有!”向滕夫人点头。
陈生一喜,他就知道,以京彦的本事,京彦必然先他一步入内。
他轻笑一声,气定神闲地问:“他入了第几道门?”
向滕夫人将他拉走,指着面前的门说:“三十五。”
陈生来到此处,想了想又问:“夫人,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发,脸上有咒文的人?”
向滕夫人点头,又把他拉到第五十六道门,指着这里说:“入了这里。”
“……”
陈生一时间不知他该入三十五还是五十六,他对着面前的门纠结许久,又问:“夫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面容秀美,举止神态有几分女气,身着粉色衣裳的修士。”
这话说完向,滕夫人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你说那个东西啊……”她拉着陈生,走到第十二道门前,说:“进了这里。”
……他娘的……这三个人就没选一个门入!
陈生瞬间陷入了感情的旋涡。苦恼的想着他是该去找京彦,借着京彦的暴力通关?还是去找宿敌,看着宿敌别让他当了女主的徒弟?还是去找薛离,毕竟薛离是这三个人中最弱的那个……
掰着手指算了算。
陈生一下子犯了难,他站在门前许久,一旁的向滕夫人也不催他,只是他盯着门,向滕夫人便盯着他的后背。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一种微妙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