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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小心翼翼的呼唤打断了靖千江的思绪,他转眼见东宫总管太监王荣正赔笑瞧着自己,冲他说:“殿下,太子爷问您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呢。”
靖千江瞧了齐徽一眼,觉得对方望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分外幽深。
他压下百般心绪,说道:“方才在暗中,臣弟仿佛发现了可疑逃窜之人,但没追到。”
此刻,侍卫们早已将周围团团围住,一听殿中还是混进了可疑人员,大家均觉如临大敌,连忙开始排查。
万幸的是,皇上没有前来,这些尊贵的客人们也并未受伤,让人摸不清刺客究竟想做什么。
有侍卫在检查时将方才靖千江与曲长负交手的屏风挪开,露出了后面的一尊金像,是照着先太子的画像雕出来的。
因为今晚的宴会是靖千江作为先太子留下的唯一子嗣头回进京,皇上为了表示尊重怀念,便按照习俗在屏风后面放置了这尊金像。
此刻屏风挪开,金像好端端地摆在那里。
两名侍卫的动作很小心,正想把屏风抬回去,靖千江忽然说了声:“慢着。”
齐徽道:“璟王弟,你可有发现?”
靖千江直接把金像拿起来端详,心中念头飞转。
方才他是察觉到刺客才会到屏风后面的,但刚才交手的显然已经换了人,应该也是与他一样,追着刺客过来的受邀宾客。
他说道:“金像被掉包了。”
他一眼便看出,之前那尊金像面颊宽度不过一指,眉间距离与双唇上下同宽,发髻高半寸,发带长至后颈下一指。
而这一尊脸太宽,唇太厚,双眼更是一大一小。
——极丑。
偏生就这么明显,被他点破之后,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问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要搁在方才,靖千江怎么也得说句“若是瞎了,及早去看”,要不然就“在你眼中,齐氏血脉就是这幅模样?”
但眼下他心中乱作一团,毫无废话的欲望,直接抬手。
“擦”的一声轻响和银色刀光同时扬起,那尊太子的金像被他毫不避讳地劈成两半。
随即刀花一挽,刀刃再次回到刀鞘之中。
靖千江身后站着的侍卫愕然低头,这才发现,璟王方才拿了自己的佩刀。
只在瞳孔紧缩的一个瞬间,他就完成了出鞘还鞘的动作,自己竟然都未能察觉。
靖千江负手看着面前的被劈成两半的金像,淡淡道:“若是真品,金像腹内中空,刻有经文。”
但这一个,没有。
大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侍卫统领脑门上冒了汗。
这事不好查,因为破案的速度越慢,真正金像找回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但大殿之中人多,又有很多都是达官贵人,想要查明白,只能一个个排查审问,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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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可真是奇怪。”
曲长负正瞧着这一幕,昌定王世子卢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低声笑道:
“往常举办过多少次宫宴,遇上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偏偏就赶上曲公子难得入宫的时候。该不该说一句晦气呢?”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不屑之意却是分明:“这似乎就是在提醒你,区区一个病夫,不要想太多自己配不上的东西。”
卢延是庆昌郡主的侄子,身为昌定王府下一任的接班人。
他文武双全,目前已是散骑常侍,是京城贵公子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素来眼高于顶。
对于曲长负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卢延一向是最看不上的。
更何况千秋节眼看就要到了,按照本朝惯例,每年皇上的生辰前后,总要有一批中高级文武官员的子孙蒙受荫补,入朝为官。
这名额通常每府中只有一个,可以说是官宦子弟青云直上的最便捷道路。
庆昌郡主的儿子才只有七岁,若是被曲长负抢了先,他以后便要错过这个恩典了。
作为庆昌郡主的侄子,卢延自然站在自己的姑母那一边。
“是这样吗?”
曲长负眸光流转,含了些沁凉的笑:“卢世子,若我配,你便学狗在地上爬一圈如何?”
卢延一怔,便见他直接起身,冲着太子拱了拱手,说道:“殿下,能否容我说几句话?”
第5章 袖染花梢露
虽然明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齐徽至今看着他仍是有几分心悸,转开目光道:“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