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法唯一让众人跌眼镜的,是柳玉山在最后的结业测试中,成绩居然反超了聂采。
“当年的培训班是为了选拔特殊人类之中的人才而设置的。”系主任解释,“凡是参加培训的学生,都可以选择进入人才规划局或者新希望就读。柳玉山选择了新希望,但是聂采没有选。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名之后,拒绝了所有老师的挽留,回到故乡,按部就班参加高考。”
聂采之后再没跟系主任有过联络,而当时和他在培训班里玩得不错的人,也渐渐与他断了联系。这次失利对他似乎有莫大的打击,直到多年后聂采来到新希望应聘,系主任才重新见到他。
沈春澜感兴趣的反倒不是聂采的生活。“柳玉山也是我们学校的人?”他忍不住问。
“对,他是生物科学系的学生,成绩很好。”系主任想了想,更正道,“入学的时候成绩很好,可惜读了一年就退学了。”
沈春澜顿时坐直:“退学?”
柳玉山的退学出乎所有人意料,系主任记得,退学只是一个对外比较容易接受的说辞,他实际上是被新希望劝退的。
柳玉山入学的时候,正是新希望学院开始实施训导制度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度过了一个学期,宿舍的同学全都怨声载道:柳玉山无法和宿舍里的人正常相处,他的精神体是一只黑猫,总在休息时间四处挠人,根本没办法制服。
辅导员与柳玉山长谈之后,发现他情绪很不稳定,对新的环境带有强烈的抗拒心理。辅导员建议他接受训导,但训导最终失败了。
“训导遭到了柳玉山强烈的反抗。”系主任回忆着他听来的事情,“给柳玉山做训导的是他的辅导员和学院的医生,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教师。柳玉山发现两个老师试图挖掘他的内心秘密之后,开始抵抗。”
他拒绝回答一切问题,黑猫的攻击性空前强烈,训导失败。
之后没多久,柳玉山便退学了。
“后来,我听说了一件挺古怪的事情。”系主任回忆片刻又开口,“柳玉山宿舍里有个孩子,一直在新希望读研、读博,现在是生物科学系的老师。他当上老师之后,了解了我们学校的训导制度,曾跟人提起过,柳玉山似乎懂得训导。”
沈春澜愈发吃惊:“这怎么可能?”
“倒也不出奇。训导是教育的一个手段,只是针对哨兵向导的训导会利用精神体的震慑力量,略有不同而已。”系主任说,“如果柳玉山了解过一些教育学、心理学,他其实是可以做到的。”
舍友的回忆并不清晰,那毕竟是只跟他们有过一年同室情谊的同学而已。在宿舍里,柳玉山与他关系比较好,曾不止一次建议两人独处时释放精神体,随后柳玉山开始询问他问题,一点一点地深入。
“……所以他在发现自己接受的训导有什么意义的时候,开始抗拒?”沈春澜仍然不明白,“他的抗拒很像是恐惧,可是训导……我是说,正常的‘训导’,有什么可恐惧的?”
系主任摇头:“我不知道。方才欧一野告诉我柳玉山也在远星社,我确实吓了一跳……更奇怪的是,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