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资历够老,所以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人敢给他脸色。
顿了片刻,系主任敏锐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各位领导,我年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动感情,尤其是看到这些年轻人。”他声音低缓,如同传道者的训诫,如同平和的倾诉,“这个社会给半丧尸人和地底人的空间和机会已经很少很少,至少在学校里,我们应当尽力保留他们享有权利的可能。这不是怜悯,也不是宽容,这种词太傲慢了。我认为这是教育的本质,世界上很难有绝对的平等,但我们为此而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无限趋近它。”
生科的系主任终于忍不住为自己的伙伴鼓起了掌。
屈舞也要鼓掌,沈春澜地按下了他的手,但捂不住他嘴巴,他还是大喊了一句“好”。
系主任完全不为所动,仍旧直立着,微笑着,目光落在校长与书记脸上。
十一点多的时候,沈春澜等人终于离开了教务处的办公楼。听证会长达三小时,在各自陈述结束之后,仍旧进行了激烈的辩驳和争论。
两位系主任紧紧握手,仿佛战友:“你今天说的那番话,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沈春澜看着自家的主任反过来夸生科的负责人:“不不不,真正起作用的还是你那一句,‘而且最近人才规划局正在扩充半丧尸人和地底人的设备,和他们一比,咱们新希望这是落后又挨打啊’。哈哈哈哈哈……”
“打脸,打脸……”
两个花白脑袋都笑了起来。
最后令校长和书记动容的,确实是生科系主任提及的人才规划局。两个学校之间的竞争从诞生之初就一直存在,在这种问题上落了下方,对新希望的形象非常不利。
沈春澜现在开始怀疑,除了自己和系主任有配合之外,两个院系的主任应当也有配合:一个打感情牌,一个打现实牌,两相助力,十分精彩。
屈舞还是一头雾水:“我和学姐没事了?”
沈春澜:“如果你们被处分,这件事情只会闹得更加大。”
席微韵看上去非常快乐:“既然这样,我们去喝酒吧!”
众人走出教务处,沈春澜忽然发现路旁有一堆人,或坐或站。
那竟然全都是班上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