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饶星海看宫商的瞬间,坐在他身边的屈舞迅速敲了敲他的膝盖。饶星海立刻收回目光,这一眼很短。
紧盯饶星海的阳得意也发现了饶星海的眼神,立刻吼出来:“饶星海!你直说!不用给我面子……”
“你闭嘴!”沈春澜怒喝。
沈春澜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宫商,判断她并不知情。饶星海抿紧了嘴,一脸挣扎和倔强,似是在辜负沈春澜的信任和说出实情之间摇摆不定。
“你出来。”沈春澜把饶星海叫了出去。
两人走到保卫科的走廊外。夜幕已经降临了,初秋的晚风一阵接一阵从湖面吹来,横跨湖面的那座小桥上三三两两地站着情侣。
没有旁人,饶星海才把实情说出来。他不仅复述了那位师兄侮辱宫商的话,连带着把前几天阳得意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沈春澜。
沈春澜默默听完,不发一语。
廊外是几棵枫树,昏黄的路灯把叶片都给染了色,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它们是否已经步入暮年。有叶片被风推落,抚过他搭在栏杆上的手背,落进走廊里。
沈春澜心情很复杂。他甚至宁愿阳得意就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成日给自己惹麻烦的白毛小孩子,这样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去批评他,去教训他。
但阳得意不是。对方侮辱他,他可以当做玩笑揭过,但对方侮辱宫商,他不能忍耐。沈春澜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感动:他被阳得意心底的一点儿正气和善良触动了。
他现在没法批评阳得意了,当然也不能批评屈舞和饶星海。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同伴。看着眼前的饶星海,沈春澜甚至觉得惊奇:饶星海说话向来是不看场合,也不留情面的。但他顾及到宫商的感受,咬紧了牙关,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他们三人合力保守了这个秘密,为了不让宫商受到无谓的伤害。
“……回去吧。”饶星海看到曹回正匆匆穿过走廊奔向自己,便让饶星海先回到室内,“我尽力。”
饶星海:“什么尽力?”
沈春澜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曹回走近,饶星海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室内,脸上是淡淡的不解。沈春澜接过曹回手中正接通的电话,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心里很虚。
“主任。”他把自己的声音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中,既有痛心,又很积极。他以前闯祸的时候,就常听辅导员用这种口吻接系主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