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陈裕脸上还带着笑,“别哭,以后司炀会和我一起陪着你。”

陈峤摇摇头,想要说话,最后却突然扑倒了陈裕的怀里。“爸,爸,你别这样。”

“我害怕。”

陈裕摸了摸他的头,“怕什么?你听。”

陈裕叫他挺自己心跳的声音,“你喜欢的司炀,就在这里,永远和咱们在一起了。”

陈峤抬起头看着陈裕,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可紧接着就是更大的悲痛欲绝笼罩着他。

他想起来司炀当时说的话,“陈裕是个挺心软一人,你以后多和他撒娇。”

以后多撒娇,司炀其实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和他告别了。是他太蠢,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峤抱住陈裕,失声痛哭。

他再也见不到司炀,也再也不会有人,像司炀那样教导他,安慰他,纵容他。

至始至终,都是他的错。都是他送司炀上鸿门宴的错。

而现在这个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结局,就是司炀提前为他安排好的,他也不用哭,直接接受就好了。

就像司炀说的那样,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也好,陈昭也好,陈裕也好,最终都是如此。都只能守着司炀留给他们的那些遗产,拼了命的让自己长命百岁。

免得赎罪的时间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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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裕的情况最终还是没能让他继续回到兴盛主持大局。当然了,他虽然看起来像是疯了,可实际上在处理起公务上反而比原来还要手腕高超。

毕竟他不仅是陈裕,还是司炀。这样的两人联手,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可越是这样,陈峤就越不敢轻易让陈裕离开,他生怕陈裕那天想不开就把自己给结束了。

一味的劝陈裕留在别墅修养。陈裕倒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还真的认认真真的留在别墅养生,就把兴盛的摊子全都交给了陈峤去做。

而陈峤也在陈裕的指点下彻底掌控了兴盛,每天认真上班,晚上回家就去陪着陈裕。父子俩同桌吃饭,偶尔讨论些公司的事情,竟然也有几分父慈子孝的意思。

可前提是,陈裕如果没疯。

这一两年,陈裕的情况越来越重,最早的时候,他还知道司炀人不在了,可现在却完全模糊了。他坚定的认为司炀没有死,就在别墅里。

甚至吃放的时候,还要在身边摆司炀的位置,给他夹菜,做他喜欢吃的饭菜。

陈峤看在眼里,一开始还想劝阻,可后来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这种自欺欺人能够让陈裕过得好一些,那他为何不去配合?

看着面前给身边的“司炀”夹菜的陈裕,陈峤也往“司炀”的碗里夹了些菜。

“多吃点,你看你又瘦了。”陈峤笑着说道,仿佛哪里真坐着一个人。

陈裕赞同的点头,又和陈峤说了些别的。饭桌上的气氛非常温馨。然而旁边看着他们的管家眼里却只有悲哀。

因为在外人的眼里,不只是陈裕,其实陈峤也疯了。

又过了五年,陈峤和陈裕将兴盛扩大到国外。

这一天,陈峤刚和一个国外的电影公司签订了合同,在出来的时候,他意外遇见了一个人。

两人面对面,互相看了一会,眼底都泛起了寒意。

是陈昭。

一别七年,陈昭竟然也混的人模狗样了。

不,应该说,当年丧家之犬的戏子,也能站在台面上当个人了。

陈峤忍不住笑了笑,对陈昭说了一句,“看见你也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陈昭也一样冷笑,“都是被安排好的棋子,你不是也和我一样吗?”

两人之间就这么一句短短的对话,之后就擦肩而过。

可擦肩而过之后的陈峤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而陈昭更是脸色惨白。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由安排的孩子,而司炀埋下的伏笔也都在渐渐展开。而这些藏在后面的真相,却让他们越看,越觉得悲哀。

陈昭后来也查过司炀的过去,甚至在他权利足够的时候,还查过陈裕的过去。

最终得到的答案差点没把他逼疯。

一切都是误会,司炀爱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陈裕。至于当初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是建立在司炀认错人的基础上。

原本的糖,瞬间变成了玻璃渣。而陈昭一直以来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全都站不住脚。

而更可笑的,还是他和陈裕的关系。他万万没想到,陈裕就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兄弟。至于他的出生,更是陈家的丑闻。陈裕的童养媳,和陈裕的父亲通丨奸。

就连他的名字,陈昭,都不是特意给他取的。而是因为陈裕不要了,才给了他。

他这一辈子都像是一个笑话,捡到的都是别人不要的、剩下的。可偏偏连自己的生父是谁都蒙在鼓里,固执的去找陈裕的麻烦,恨着陈裕,非要和陈裕陈峤相较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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