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弯腰的动作一僵,却还是咬着牙将人给抱了起来:“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如今你们的争斗已经与我划不上任何关系,木金已经失踪,这条线联系不上,木灵寨那边你什么都得不到,既然得不到,你我之间的协议自动作废,从此之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
“幼稚!”夏侯渊的话还未落,蔺沧海便无情的打断他,一脸鄙夷的落向他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脸,笑得令人胆颤:“你不会真的以为本王拉你入伙是看上你与木金那微不足道的关系了吧?可笑,我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这一点,回去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发挥你们最大的作用了,记住,是你们,哈哈哈……。”
蔺沧海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夏侯渊,直接命令手下将他们二人带了下去,而他自己,则对着潺潺流动着的护城河,眼底深处划出一道精光,蔺沧溟,接下来,看谁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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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你怎会和夏侯渊一起从城外回来?”回到摄政王府的蔺沧溟来不及进宫,先把沫舒弄醒后叫到了跟前,表情甚为的不悦。
清醒之后的沫舒也渐渐冷静下来,好半晌,才抬眸看向蔺沧溟:“那个女人,不是霏儿对不对?”如果是霏儿,来能轮得到她去救?
“先回答我的问题!”蔺沧溟拧着眉沉声提醒她,沫舒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脸色也霎时变了:“糟了,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我在殷王府听到他的手下提到了我爹,你说,该不会是我爹和姨娘们被蔺沧海给扣了起来吧?”
蔺沧溟微微蹙了蹙眉,眸底划过一丝犹豫:“那你怎会和夏侯渊碰在一起?”
“说起来也巧,今天阁里面有些事儿需要我回去处理,半道儿上遇到了夏侯渊,您知道,我与这个大哥已经没多年没见了,所以一时激动就与他交谈了几句,之后我听他提到霏儿和印影,就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您放心,属下并没有表明我的身份。”最重要的是,相认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很显然,如今他们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回忆,索性,只告诉他她是他妹妹的贴身丫鬟。
“这个不无可能,我即刻命人去彻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对了,那个杨馨儿交代了吗?”沫舒摇摇头,眉宇间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嘴巴挺硬,不过坚持不了多久,只要我拿她的儿子相要挟,她什么都会交代清楚,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蔺沧溟听言,微微颔首:“你做事有分寸,小心一点,回去吧!”
沫舒知他还要进宫,也不多言,然而,却在走到门口时,转身问他:“霏儿她,是不是快要回来了?”天照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为何,还是迟迟不现身呢?
蔺沧海凤眸微微凝起,水墨般好看的俊颜上闪过一丝苦涩:“或许吧,也许已经回来,正在暗处默默注视着我们,也许,她已经将我们的一切都屏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在她生辰之前让天照的天空重新蔚蓝如洗!”
沫舒听言,一股异色的光芒在眼底流转,她唇角微勾,默默的退了下去。
随着沫舒的离开,室内一时之间变得静谧无声,只听得‘呼呼’的寒风毫不客气的吹打着窗户,让人轻而易举的就感觉到初冬已不知不觉间提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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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之前,蔺沧溟先去京兆尹那里打探了一下京城店铺以及百姓的情况,令人安慰的是,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百姓们的情绪很快得到了平复,但因为这场大火,诸多店铺还是挂上歇业,这也是为什么他一路走过来,安静的诡异的原因。纵然秦王封了城门,好似已经兵临城下,但好在皇上、王爷们以及众位大臣的反应还算平静,也还算尽职尽责,才没有引起其他不必要的恐慌,尽管如此,他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危势。
带着这股担忧,他进了宫,来到了琼华殿,因为福安宫的那场大火,为了蔺天琊能够更好的得到休养,蔺如风才将他移到这处单独的小岛上养病。
进去的时候,蔺如风正守在病chuang前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蔺天琊则侧着脸熟睡,听到异动,蔺如风猛地转过身,看到蔺沧溟,正欲开口,却猛地想起身后的父亲,赶忙将他拉了出去。
“父皇的情况怎么样?”蔺如风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父皇比咱想象中的要坚强,这种事他毕竟曾经已经经历过,还有就是人之将死,将什么都已看得开了,今天与我谈了很多,让我受益匪浅。”
蔺沧溟听到这里,已感觉到他声音中隐含着的丝丝悲伤,一时之间,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只有将天照的局势稳定下来,才能让他走的安心,走的放心。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我就不再劝你了,我们应该为父皇感到高兴才是,他劳累一生,也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好了,别太难过了,说说今天宫里的事吧,顺便商量一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蔺沧溟的话总算唤回蔺如风的责任心,调整好情绪后,这才将宫里发生的一切做了简单的阐述……
“这么说的话,这些人还算识相,也慢慢的认同了你?”蔺如风微微颔首:“这帮老家伙也是没有选择了,与其说相信我,倒不如说是更相信你一些,你在城门口的那些事想必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与其去相信蔺沧海,他们宁愿选择你,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能迅速改变方向,众志成城对抗外敌。”
“后宫呢,可有异样?”蔺如风知道他说的是谁,想到今天在慈宁宫看到的那一幕,由衷的为自家兄弟感到高兴:“照如今的形势看来,这个杨艳萍想必是真正的改邪归正了,今天一天,她们母女三人窝在慈宁宫里谈心,尽管三个人之前还是有些不和谐,但相信经过时间的磨合,一家人的心早晚能融合在一起,溟,不管怎样,这个结算是已经结了,你也别太挂心了。”
“嗯,不过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岳父大人,很有可能落入蔺沧海的手里。”好半晌,蔺沧溟才抬头看着蔺如风,在他激动的要起身之前,将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既然敢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要挟我,逼我就范而已。他现在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开去做,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我在前面吸引他,你才能出奇制胜,此人不除,将会是你未来最大的绊脚石,所以,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另外,如今夏侯渊也在蔺沧海的掌控之下,他还不知道岳父大人的事,但蔺沧海既然敢这么做,说明他根本就未将夏侯渊看在眼里,如此一来,夏侯渊也很有可能被他划为要挟我的棋子,想来,明日一战,或许,比今天更加的残酷。”面对印影他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是面对岳父大人,他却狠不下这个心,这个蔺沧海,显然是算计好了的,他能在今天如此被动的情况下还能忍着,那就说明,明天势必要扳回这一局。
等蔺沧溟从宫中出来时,已经到了凌晨,神经从高度紧张的状态慢慢放松了下来,他躺在马车中,头疼的揉着太阳xue,一边思索着与蔺如风商量后的方案,一边猜测着蔺沧海会以利用夏侯奎让他做些什么,按理说澹台宗那一条路被澹台衍与澹台璃阻断之后,他应该能松口气才是,可如今的状态却恰恰无时无刻不在紧绷着这根弦,即便是现在,即便他眼睛在休息,可身上的每个毛孔却不敢放松警惕,也许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他已经练就了这样随时待发的状态。
回到府里,鬼使神差之下,他并没有朝隐溟楼的方向去,而是转过身朝夏侯霏所在的琴箫阁而去,算一算,他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踏进这里了,尽管这里的景色、布置、下人还一如以往的存在着,可是他们的主人,却已经消失了一年又三个月的时间,霏儿,你如今在哪里呢?
蔺沧溟刚刚推开琴箫阁的大门,敏锐的嗅觉令他骤然蹙起了眉,如刀子般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直到‘嘭’的一声响后,一道黑影猛地从窗中跳出,飞也似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数名乌衣卫陡然现身,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爷?”
“追!”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无数黑影纵身一跃隐入黑暗,而他自己,却动也不动的眯着双眼,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唇角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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