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什么时候会回来?”
“六月之后了,趁着这半年,咱们也该好好的准备准备了,也许今年六月,就会是天照改朝换代的日子!”是死是活,也该用力一拼了!
过完正月,天照的局势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先是传出太后代替被传得了肺痨的皇上处理国家大事,后又传出皇后因日夜侍疾而累倒在乾坤殿,以德妃为首的众嫔妃跪在乾坤殿前请求侍疾,却被太医以肺痨传染为由而劝说,却不曾这些嫔妃就跟吃了秤砣的心一般长跪不起,无奈之下,太医不得不去慈宁宫搬来太后,由太后出面,才总算控制了整个局面。
但是,即便在这个时候,太后与皇后也没有将一直闭门谢客的太子传进宫。
太后在把持朝政期间,诸多大臣不满蔺沧溟大不孝之所作所为,纷纷上报天庭要求罢黜他太子的资格,另选一位有孝心有能力的皇子代替蔺沧溟前往乾坤殿侍疾。
有人支持,自然有人反对,反对一派均为皇帝的老臣,太子这一路走来,他们均看在眼里,曾经三度解救天照于危难之中,这是天照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都有目共睹的事,根本就无需他们夸大其词,如此一位不但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太子殿下,怎能因为太子府闭门谢客就妄加罢黜?简直就是可笑之至,尤其是皇上还没有殡天,好好的活着,这样的言论就不应该存在。
朝廷的局势一下子乱了套,每天有人跳出来指责蔺沧海、蔺沧溟的不孝,也有人来推举晋王、禹王、英王、汉王等成年皇子,每一位皇子身后都有一定的人支持,以至于蔺沧溟、蔺沧海这两个不在场的皇子,倒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不利于他们的言论也渐渐开始在民间流传。
可是至始至终,无论是德妃那边、秦王府、墨府、还是杨家、太子府,均未有任何人出面去平息这些负面的舆.论,以至于这些言论越演越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还成为了其他两国茶余房后必会议论的八卦。
当远在临月的杨嫣然知道这些之后,立马坐不住了:“这不正常,也不是瑾儿的做派,咱们还是走一趟吧?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行不行?”
面对杨嫣然几乎崩溃的泪颜,澹台灭明狠心的摇了摇头:“瑾儿你了解多少,不是十成十的把握就不要伺机妄言,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的经历不比你少,任何经验阅历都非常的丰富,这一天,他早晚要面对,我当年也不是这般艰难的走过来了?如果他需要我们,自会前来通知,断不会因为颜面而失了江山,他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就别担心了,这孩子啊,没你想象的那般不堪。”
“可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啊,你不去让我去好不好?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他添乱的,当年的事我总要向他做个交代,就算他失败了,咱们不也还有后路可走?你不是也想让他回来吗?有我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去将他带回来好不好?”
澹台灭明被杨嫣然的这番话说的有点心动,可是让她自己前去,他并不放心。杨嫣然立刻明白他心中所想:“我不是一个人回去,我的父亲、母亲,还有璃儿,都会陪我回去的,我的安全,你完全可以放心。”
“嫣儿说的没错,这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了,天气越来越热,如果这个时候不走,将来只怕会更难走。天照时我们的故乡,我们熟悉那里,只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孩子身边,其余时间定会按兵不动。”杨嫣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赫然是杨鸿晖携着夫人月瑶大踏步走进来,眉宇之间也带着淡淡的忧色。
“岳父、岳母。”看到杨鸿晖夫妇,澹台灭明立即起身行礼,四人短暂的交谈后,澹台灭明就果断的答应了,并从自己的隐卫中抽调了五十人沿途保护他们。
同一时间,已经悄悄与南启皇帝达成某种协议的蔺沧海也开始启程返往天照。
天照的局势似乎在一.夜之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场你争我夺的抢嫡大战,正式拉开了帷幕……
彼时,在天照西城不起眼的茶楼里,一位长相不起眼的少女竖着耳朵倾听着周遭的议论——
“哎哎哎,你们说,这皇上是不是被太后给软禁起来了?不然有太子,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处理朝政吧?一个女人家,还是一个老女人,懂得国家社稷吗?放着好好的太子不用,让一个老骨头出来顶事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懂什么?这杨家的祖先可是咱们天照的开国元勋,就算杨家有不许子孙入朝为官的遗言,可是这杨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大,听说这国库中三分之一的税收都来自杨家,如此财大气粗,皇上能不忌惮吗?”
“可太子、晋王、禹王都是杨家的子孙啊,杨家男人都不入朝为官了,这皇帝还担心什么?”
“皇帝的心思你若是能猜透,那你岂不是要做皇上了?”
“去去去,这话能是乱说的吗?我可不想无缘无故被人给砍了脑袋……”
一直静静喝茶的少女听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待起身离开,一名身着黑裙的年轻姑娘突然快步朝她走过去,那少女眼睛一眯又坐了下去,黑衣姑娘快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耳旁低语了一番,少女的眉头迅速冷蹙起来:“当真?”
“禀圣者,当真。”黑衣姑娘面色严谨,眼底无波无澜。
少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朝黑衣女人挑了挑眉:“既如此,这里就不用留了,走,到我们该去的地方。”
“是,圣者。”黑衣女人紧跟少女离开,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上了马车,少女唇角始终勾起的冷笑渐渐僵在唇边,她望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眉目间多了一层冰冷。
他们的马车刚刚离开,自西向东的街道上边横冲直撞出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坐着的是一名身穿铠甲的汉子,他一边大声喊着:“让路,快让开。”一边喊着:“急报,急报!”
京城的老百姓一听此话,自然不敢怠慢,纷纷躲避让路,直到那匹高头大马朝东方的天京城而去时,老百姓们才渐渐的围拢在一起:“这个时候传急报,肯定是出大事了!”
“如今天照乱成了一锅粥,如若外敌选在这个时候突袭,那咱们天照,可就危机重重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去年不是刚刚把南启给解决了?还有之前的临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天照还能同日而语吗?咱们的皇上至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太子不理朝事,秦王抱病在家,让一个老太婆管家,能成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