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天照西山围场
每年秋季,天照皇帝总会到西山围场巡视习武,行围狩猎,这是演练骑射的一种方式,也是天照皇室贵族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今年的狩猎有些特别,因为要在这里会聚各国使者王公,所以仅是御林军就多调派了近千人,一是为了保护皇帝,二自然是要保护皇室贵族的安全。
西山围场位于天照皇城以西,林深菁密,水草茂盛,是极好的狩猎之地。
因为天未亮就要出发,所以在前一天,太子就带着夏侯霏来到了西山行宫居住,同行的自然还有参加此次狩猎的各方人马。
人数之多,可谓空前。
夏侯霏一袭烟霞紫色英气骑装,黑如瀑布般的墨发被她挽成了现代年轻人最爱的包包头,几支简单精致的发簪点缀发间,干净利落,俏皮可爱。怕她受寒,静娴还特意为她拿了一顶白色的狐皮帽,披上一件白色系的白狐斗篷,露出一双灵气逼人的水眸,立在雾气氤氲的晨间,娇俏玲珑的让蔺沧溟眼前一亮。
“你的发型,倒是挺特别?”这个发型,将她的鹅蛋脸型完美的呈现出来,俏皮感十足。
“好看吗?这是我自己扎的。”夏侯霏与有荣焉的朝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顺便拍打了两下,模样倒是与其发型甚为的搭配。
蔺沧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花样还挺多。”相较于夏侯霏的娇俏,今日的他一袭低调神秘的黑色骑装,霸气内敛中带着他特有的漠然,唯独目光落在夏侯霏身上时,才会多出一抹似有若无的人气。
“怎么不会回房等着?”蔺沧溟下意识的摸了摸她发凉的小手,不悦的皱起眉头。
“昨天来的晚,还没来得及欣赏这行宫的风景呢,恰好起得早,就四下转了转。”当然,她所说的转悠,仅限他们居住的这个别苑,其他地方,她暂时没有涉足的打算,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明显的,谨慎了许多。
“走吧,用膳。”蔺沧溟懒得与她计较,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小手朝小花厅走去,夏侯霏盯着那双温热的大掌,渐渐的红了面颊,似乎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了,就是不知道,这种新鲜感,能持续多久呢?
“今天……万事小心。”用完早膳,出门前,蔺沧溟意味深长的紧了紧她纤细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侯霏回眸望向他,露出一抹温顺的笑容:“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蔺沧溟不再说话,牵着她缓步出了门,朝集合地而去。
辰时初刻(七点),迎着晨起的露水,他们到达了西山围场。
当蔺沧溟将夏侯菲抱下马车,还未来得及牵她,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望着前方迎风飘展的彩旗阵,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哇,好大的阵势啊!”
蔺沧溟望着自己被遗弃的手,目光一寒,不悦的将人拉回怀里:“不许乱跑。”
夏侯霏撇撇嘴,眼珠子滴溜溜的四处乱转,第一次亲眼见到狩猎场的她,对什么都是新鲜的,蔺沧溟禁止了她的腿,却没让她闭嘴,于是乎,她发挥十万个为什么的蛮力,不停的问问问,而某个男人,想要让她彻底融入这个氛围,熟悉这个环境,不厌其烦的为她做解释,直到集合的号角响起,两人方携手朝主会场走去。
如此和谐的一幕落在澹台紫英的眼中,却刺眼无比,被嫉恨冲昏头脑的她,甚至于连尖利的指甲抠入肉骨都未注意,直到血流满地,才在澹台紫丹的惊呼声中回了神儿,几翻手忙脚乱的包扎后,澹台宗、澹台衍、澹台璃以及澹台紫丹,都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还嫌不够丢人?本王警告你,今天最好别出什么乱子,否则你趁早给本王回去!”澹台宗一脸不满的怒视着澹台紫英,这丫头没有如他预期的那样嫁出去,已经打乱他的计划,如果在此次狩猎场上再干出什么事儿来,到头来还不得需要他来收拾?
澹台紫英冷然凝视着他,一双美眸带着天生的傲气:“二哥,在这里,本宫尊称你一句二哥,也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本宫的事,你们谁也管不着!”
“他们管不着,难道老夫也管不着吗?”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澹台璃身后传出,月煌一袭干净得体的白袍淡定从容的走进来,看向澹台紫英的目光充满寒意:“紫英,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天照太子既然已经拒绝于你,你就安安生生的做你的公主,你若自贬身价,别怪老夫禁你的足!”
“族长……。”澹台紫英不满的嘟嘴起身,试图向以往那样撒个娇时,却被月煌无情的拂开:“夏侯霏不是你能招惹的,她若出了事,别怪我对你族规!”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指责我?那个夏侯霏到底有什么好?就凭她一个草包女?就凭她那个来历不明的娘?她配嫁给他吗?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那个女人,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的……。”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之下,月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向她,力道之大,竟将她生生甩趴在地。
澹台紫英震惊的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紫色的轻纱狼狈的掉落一边,白希的脸孔上印着清晰的手指印,美眸之中很快溢满了泪水,声音沙哑着看向月煌,那个从小疼她到大的族长,满满的不可置信:“您居然打我?为了那个贱女人,您居然打我?为什么?为什么?”
月煌高深莫测的冷睇着她,嗤笑一声:“她的母亲怎么会是来历不明的女人?她怎么会是一无所知的草包女?澹台紫英,真若比身份,你与她,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要自视清高,不要以为你是神后之女,就可以肆意妄为!蔺沧溟向来眼界极高,二十三年来,你见他看过哪个女人?你以为你出身高贵,别人就要高看你一眼?醒醒吧,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否则,我可以让你们*之间,失去一切!”他的女儿,怎允许别人来侮辱?他的外孙女,怎会比别人差?
“什……么?”澹台紫英的瞳孔猛然放大,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夏侯霏的身份比我还要高贵?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族长,您确定您没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