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夏侯霏用烈性迷.药将周围人暂时性迷晕之后就跳入拱桥之下,熟练的钻入水中往城东游去,因为天气酷热,倒也没觉得有多冷。这条路期间来回数次,相当熟悉,所以即便没人带路,也能准确无误找到月神宫的密道口。
密道口位于河水中,通过周围的坐标才能准确找到机关,随着石门的打开,河水也蜂拥而至,幸而石门后本身也是一个水道,即便石门打开,也没有形成漩涡,夏侯霏顺利通过后,机关自动关闭,这条河道下方有偌大的夜明珠照路,不至于太过阴暗,顺着水流,又游了大约一刻钟,她的身影出现在城东某大户人家的人工湖中,刚刚探出个头,就有侍女激动的喊道:“宫主来了,宫主来了,赶紧将衣服拿过来。”
在众女的服侍下,夏侯霏被送到房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再次出来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看着改头换面后的她,锦秋眉宇之间略带凝重之色:“太子已经下令封锁城门,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么快?”夏侯霏心头一跳,显然没料到他能出手如此之快。
“少主让我转告小姐您,要随时做好被抓回去的准备。”锦秋的话让夏侯霏眉心猛然一蹙,丝丝怒意自体内溢出,目光森冷的看向她:“他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居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小姐,少主这些年一直跟在太子身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太子,他能这么说,那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您……真的要走?”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担心被太子捉到之后,小姐悲惨的下场,如果这个时候缴械投降,会不会还能有一条活路?
“姑姑?您若是怕了菲儿自不会再麻烦您,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二遍。我费尽周折才走到这一步,你一句话就想将我打回原形?我看,咱们还是在这里分道扬镳吧!”在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这些人值不值得信任。
“宫主您莫生气,锦秋姑姑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回出言冒犯,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速速出城吧,否则将会越发的难走。”立在一旁模样素净的姑娘一边帮夏侯霏整理衣衫,一边说和。
夏侯霏清冷的眸子一转,朝右边的房间而去,锦秋轻轻的叹了口气,与莲心一起跟了上去。进入房间的密道,在弯弯曲曲的地下走了近半个小时,才算走出城门,三人的身影齐齐出现在一户山野人家的房间内,直到这一刻,菲儿才总算明白为何自己一身粗布麻衣,原来如此。
“小姐,奴婢们只能送您到这里。”锦秋的为难,夏侯霏不是不知道,月神宫虽说并未入世,却没有与世隔绝,不然如何养得起近千人的组织?还有这城中四通八达的路,不得不让人佩服设计之人的七窍玲珑心,她的娘亲……果然是让人钦佩的人!
接过她递过来的包裹,夏侯霏安慰似得握了握锦秋的手:“姑姑莫担心,都是菲儿不好,让您为难了,您放心,走出这里之后,我会隐姓埋名,安全之后再与您联系。”
“小姐,您的令牌记得拿好,有什么困难直接找带有月牙形标记的店铺,那些,都是咱们月神宫的产业,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太子那边神通广大,万一……。”
“真是不明白你们一个个为何这么怕他,居然将他当做神一样的人物奉承着,有没有搞错啊?”夏侯霏甚为不满的撅起了嘴,扯过锦秋手里的包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放心,我躲你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找你们?话落,将包裹往后背上一甩,就要潇洒的走出院门。
莲心猛地一拍额头,”小姐,您等等,将这个带上。“立在锦秋身侧的素净姑娘莲心,赶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匆忙追了上去,并小心翼翼的嘱咐:”小姐,这里面是您换面具的药水,记得,每隔几天都要将面具取下来,不然您的皮肤会受不了,时间长了,可就真的会毁容……。“
夏侯霏接过,细问了用法才放入自己的包裹里,而后拍了拍莲心的肩膀,转眸看向低头暗自抹眼泪的锦秋,重重的叹了口气,终还是不放心的走了过来:”姑姑,这段儿时间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几个月来的悉心教导,菲儿不是顽固不化的人,我只是想出去转一转,走一走,如果真的混不下去,自然会回来,您愁眉苦脸的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告诉我那不靠谱的哥哥,凡事记得给家里兜着点,我这一走,还不知道夏侯府会面临怎样的困境,我已经是个不孝女,他可不能做个不孝子,潇洒了五年,也该回来尽尽孝道了……。“
锦秋一听此话,眼泪流的越发的汹涌了,想到夏侯霏、迦蓝两人身上仍旧未解的毒,心就一阵阵的泛疼,小姐命苦也就罢了,没想到两个孩子也这般的命苦,一个饱受毒素侵袭五年之久不得见天日,一个明明该是深闺小姐却选择远走他乡,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的不公?
夏侯霏并不知道锦秋内心的挣扎,见她的泪水像开了闸似得关不住,无奈的叹口气交代莲心好好照顾她后,就消失在了二人的面前。
马车车夫看到夏侯霏,赶忙恭敬的行礼:”宫主,请您上车,属下尽快带您离开京城。“
夏侯霏平凡而又多麻的脸上微微一怔,而后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此时身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来来往往都是些农户,虽然看似很安全,但难保将来不会搜到这里,果然,离开京城才是最妥当的方法。
想到这里,脑中立刻浮现关于天照地理环境的书籍,最后,选择位于天照国境内山多地阔的安平县。仅是路程,就需要近十天,车夫犹豫了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夏侯霏自然也懒得去问,于是两人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透,快速的朝最近的一个城镇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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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彼时夏侯府的人却一个个面如死灰色,他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等着坐在首位上的人发话。大姨娘王氏、二姨娘徐氏经过这些年的淬炼,早已处事不惊,三姨娘黄氏礼佛多年,眼界自然放的长远,漠然的坐在那里,淡定的喝着茶,目不斜视。
夏侯薇、夏侯诃面色淡淡,低垂着眼睑,看不出所有然。
管家王威看着这些大大小小跪了一地的奴才,心中忍不住冷笑,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们却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简直是目光短浅,看着吧,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短暂的沉默后,夏侯奎终于抬起黑眸,深邃的眼底一片冷凝,漠然的看向跪在地下的那些奴才,轻描淡写的对王威道:”关于大家的去留问题,本相不想多说,你们能跪在这里求本相,那也说明你们尊重于我,既如此,本相也不强人所难,不管你们的卖身契有没有在夏侯府,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家生子,只要你们决定离开,本相绝不阻拦。你们的那点银子,本相也不会要,留着自个儿养老吧!王威,统计一下,每日多发三个月的月银,愿意走的,就将卖身契给他们,不愿意走的,本相在这里表示感谢,好了,都别跪在那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