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夏侯奎从齿缝咬出几个字,看向李芳馥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李芳馥身子猛地一颤,却强撑着一口气与他对视:“我说,明月心的嫁妆……已经没有了,紫儿与青儿出嫁……。”
“啪”的一声,时间霎时静止了。
李芳馥被夏侯奎一巴掌甩的踉跄倒地,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僵转过头,颤抖着唇,声泪俱下的看着他:“你,你居然敢打我?”
“嘭”的一声,李芳馥整个人被夏侯奎踢飞,与不远处的桌椅‘噼噼啪啪’的倒作一团,痛苦的申银声伴随着夏侯奎的脚步声倏地转为尖叫:“老爷,老爷,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死了啊!”
李芳馥整个人缩在书房的角落,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早已吓得软瘫在地,眼看着夏侯奎走到她的面前,吓得她整个人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哭喊着,“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动她的东西,不该动她的东西……”
讲到这里,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跪倒在夏侯奎的腿边,抱着他的腿,哭的歇斯底里:“老爷,您将相府的管家之权交给我,相府的进出,您也从未操过心,可我不一样,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要吃饭,单靠咱们那些铺子,只能勉强维持每日的开销。前面小三、小四出嫁的嫁妆,每人都是一万两白银啊,紫儿与青儿一个嫁入秦王府、一个嫁入殷王府,嫁妆怎能比她们差了去?咱们如今有多少家底,您再不操心,心里还没一杆秤吗?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敢去动她的东西啊?更何况,更何况当初的嫁妆清单,您也是看过的啊,我这,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
夏侯奎怒睁着圆目,冷笑一声:“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李芳馥一脸惊恐,不停的摇着头:“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这个毒妇,自己的嫁妆不动去动菲儿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保障,你的两个女儿现在扬眉吐气了,那菲儿呢?你可曾想过菲儿将来如何?你没办法?没办法不会说?没办法不会找我商量?这个家,究竟是你当家,还是我这个空摆设的丞相?啊?”
被夏侯奎的嘶吼声吓得脸色刷白的李芳馥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夏侯奎看的恼恨,一脚踩在她的指头上,痛的她杀猪般的吼叫:“老爷,饶命啊,老爷,救,救命啊!”
“一个月,一个月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属于夏侯菲的东西,你必须完好无损的给老子补上去,如果让老子查出你有任何坑蒙拐骗的行为,你就等着下大狱吧!上次你拿鞭子抽我女儿的行为,你当真以为过去了?若不是菲儿在晋王面前求情,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别给脸不要脸,不只是心儿的嫁妆你要完璧归赵,从前你从菲儿那里拿走的东西,也必须完完整整的给我送回去!别以为你的两个女儿今天得瑟了,我就不能休了你,滚!”
“不,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入了王府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去找回来啊?老爷,那样的话,夏侯府的人可就丢到家了,您将来,还如何在京城立足?老爷,我求您,我求您了,大不了,大不了我给菲儿的嫁妆补出来,补出来还不成吗?我用我全部的嫁妆,全部的嫁妆都给她,行不行?老爷,我求求你,别,别走,青儿、紫儿刚刚出嫁,您让她们日后可怎么活啊,老爷,我求你了……。”
“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你的嫁妆?你的全部嫁妆也比不上心儿的四分之一,算盘打的可真是精啊,是不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当年,真是眼瞎才会娶回你这个毒妇!至于颜面,你觉得而今的夏侯府在京城还有何脸面?至于你的两个女儿,那是你的事,如果你贼心不死,缘何会有今天?李芳馥,嫁妆还回去,你还是夏侯府的夫人,还不回去,你就给我卷铺盖滚了!”
撂下这句狠话,夏侯奎头也不回的拉门准备离开,抬眸的瞬间,看到立在院中脸色同样刷白的夏侯渊与夏侯紫,他阴沉着一张脸,如墨的眸子闪着腾腾怒火,看也不看他们,冷脸离去。
“爹……。”夏侯渊张了张嘴,夏侯奎脚下一顿,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传来,冷哼一声,漠然离去。
“娘,你醒醒啊,娘……。”听到夏侯紫哭喊的夏侯渊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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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静娴的转述,夏侯菲翻书的动作一顿,旋即唇角勾起一丝不屑的轻笑:“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敢动我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静娴微微蹙眉,看着夏侯菲几度欲言又止,夏侯菲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书,淡淡的道:“有话就说,不必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