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盛勤有些感叹。
两人当初在旭飞是平级同桌,小羽甚至是科班出身,又比她早入行,盛勤刚开始多有不懂之处全是小羽不加保留的帮忙。
谁知短短两年,两人之间已经产生显而易见的差距。
俗话总是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但盛勤现在却有了两分不同的想法:像她这样不冒尖的人还是更应该去做“凤尾”,跟着优秀的人见世面,耳濡沫染之下自然会有进步。这效率远胜她自己琢磨。
想到这里,盛勤更是感谢徐梦的一丝善意,主动问候母女俩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徐梦过了好久才回,直接约她第二天一起吃饭。
盛勤准时赴约。
她提前下班,打车去国贸跟徐梦汇合,见她虽然身材仍有些浮肿,但神采奕奕,已经恢复生产前的风采。
从前有些还怕徐梦这种生命力旺盛的女人,总觉得他们不安分、太折腾,如今却是越来越羡慕。
“都是骗人的。”徐梦点完单大大咧咧地说,“我换了新粉底,再加上腮红,画了全脸还赶不上以前,生孩子真是要了老娘的命。”
盛勤抿嘴笑,问她孩子如何,徐梦却不愿再提:“好不容易出来了就不要说孩子了,反正都是在屎尿屁上面打转。”
盛勤又笑,很配合地将话题转到工作上,“我们年底马上开策划会,要是有合适的项目你接吗?”
“接啊,谁跟钱过不去。”徐梦理所当然,“家里多了个碎钞机我这当妈的不得拼命搞啊,我还准备明年换个学区房呢。”
“这么早就考虑学区房了?”
“不早啊,这孩子又不等人。”
盛勤听到这种话题不免沾染两分焦虑,举杯抿了口柠檬水润润嗓子才道:“突然觉得当了妈责任好重大。”
“没办法啊,说实话,我做不到说我女儿长大了随便找份工作对付着过。”徐梦问,“哎,你老实说,像你这种一路好好读书出来的,能接受以后你孩子比自己成绩差吗?”
盛勤哪儿想过这么远的事情,考虑片刻才老实道:“我没想过,但是我读书凑合,我孩子也不会太差吧……”
她语气透着不确定,说出口才明白自己潜意识里同样无法接受。
“看吧。”徐梦一摊手,“以前我多潇洒啊,觉得那些买学区房上补习班的都是傻逼,纯属花钱找罪受。这不打脸了吗?在这个环境里嘛,没办法。”
盛勤听得有些头痛,等服务生为两人上完主菜才说:“北京这个竞争太大了,不行我就回江州,还可以读我妈学校的附小和附中。”
徐梦捏着刀叉将牛排切得滋滋作声,不在乎道:“你担心个什么。”
提到这种话题,徐梦忍不住老生常谈:“你傻啊,这哪儿需要你操心?”
徐梦不想在这种事上打转,问起策划,盛勤据实以告,还奇怪唐风怎么会没告诉她。
徐梦摇头:“他傻啊,跟我说这些机密,万一我说出去了怎么办?”
她一脸坦然:“我们是只谈风月。”
盛勤微微一笑,软绵绵地回了一句:“我们都傻,哪儿有你聪明。”
徐梦笑起来:“瞧你这小气的样子。”她嘴上没有遮拦,但心里明白自己应当收敛脾气,于是不着痕迹地把话头叉回来:“你当然傻,你孩子读书到时候自然有人安排,当然跟我不一样。”
这话说得两人都有些不以为然。
盛勤觉得时间尚早,八字没有一撇。
徐梦却纯属随口敷衍,心里根本不看好两人这一段。
她打量着盛勤,见她衣着打扮依旧,但神情中却明显多了两分光泽,一看就是被爱意滋润的状态。
徐梦心有不舍,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但她知道这两人晃晃悠悠走了小半年,自己说话需要注意分寸,于是只问他们相处如何,并不敢像从前一样直来直去。
“反正呢,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图什么别图感情,感情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怎么着都不踏实。”
盛勤听她这语气,知道她又要提醒自己抓进时间多要点钱要点资源。
她对此不屑,还想起刘一鸣,心想这两人倒是所见略同。
吃过晚饭,两人分手道别,唐风来接徐梦,见了盛勤很自觉地绕路送她回家。
盛勤见了他问起沐怀朋,唐风却回了句不清楚。
她本来是随口一问,倒被唐风的回答弄得一愣,心想沐怀朋的安排就算他本人不清楚,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她留了个心思,谁知跟沐怀朋前后脚进门。盛勤奇怪道:“你怎么也这么晚,小风说你今晚上没安排?”
正在换衣服的男人一顿,回头看她:“小风跟你说的?”
盛勤点头:“我下午跟徐梦吃饭呢,小风接她回家。”
沐怀朋顿了顿,将外套挂在一边,哦了一声。
盛勤听出他态度冷淡,不知道这人怎么又不高兴,凑过去环抱住他的腰:“怎么了?”
“没有。”沐怀朋伸手拉开她的胳膊,直接脱掉衬衫。
盛勤嗅到浓厚的脂粉香气,心里怔愣,但见他一脸坦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
日子一天天临近年末,家里却完全断联。
盛勤心里想念爹妈,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缓和。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既没有出卖肉||体被人包养,又没有道德沦陷靠睡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