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问:“怎么回事?”
他态度不好:“老郑呢?他来了才行。”
盛勤见他这样也来气,马上硬声顶回去:“我说了就算数,用不着郑老师来。”
生活制片见她不好糊弄,这才将人拉到一边,小声介绍情况:“另外有剧组加钱想插进来,”
盛勤觉得奇怪,生活制片跟酒店多半都会有私下交易,照理说不会出临时出这种状况。
见她质问,生活纸片这才不情不愿地吐出实话:“以前都是他老婆跟我们对接,鳖孙子半年前离婚换了老婆,这下不认帐了。”
盛勤想,这制片多半是前任老板娘那边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她问,“老板什么要求?”
“他非要先付一半的定金,哪有这种事?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那边又在催,盛勤额角汗都留下来了。
她想了半天,问:“我们跟酒店的协议有没有预付款?”
生活制片摇头:“从来没有。”
“这样,你先去取十万现金来。”
生活制片很吃惊,看着她咬牙低声道:“你搞错没有?”
“没有。你快去。”她十分冷静。
生活制片还想争辩,见她神情肃穆,只好屈服,一甩衣袖带人出了门。
盛勤手机里司机一直在催,她摁断电话,耐住脾气跟老板说好话,过了片刻,生活制片带着钱回来。
老板看向那制片,原本松动的语气顿时又坚决起来:“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必须付一半,否则你们都给我走。”
盛勤心里冒火,脸上却不能发作,她从生活制片包里取出包装好的十捆一万元钞票。
老板开始不肯收,“这点不够,必须要付一半。”
盛勤不由分说地将十捆钞票塞进他手里,软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合作这么久我们付钱爽不爽快你最清楚了。这十万你先拿着,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但是千万不能影响我们明天开机。”
老板双手捏着厚厚两叠钱,语气软化下来:“不是我要为难你们……”
盛勤连忙打断:“是,您肯定不想为难我们,您知道的,大公司做事都是有脾气的,从来先住后结账,这是我们打工的没法改变的,您也多多体谅我们的难处。”
她见那老板抓着厚厚两摞钱,适时加码:“您就当帮帮我们,当然,要是实在为难,您再把钱退给我。”
老板抓着钱不肯放,听她态度温和,终于情不敢情不愿地点头:“以后真的不行啊。”
盛勤连忙道谢。
看着时间来不及,她赶紧出门直奔机场。
生活制片送她一路小跑出酒店,连声问她这老板怎么就改变了主意。
盛勤解释:“我以前跟人看上了同样的一套房子,对方现场就拿了五万块钱塞进房东手里,哪怕我出价比他更高,但房东还是把房子卖给他了。”
生活制片惊讶道:“为什么?傻吗?”
盛勤想,人家倒是不傻。
“手里抓住现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说,“把钱给了对方,要是人家不答应条件就得把这些钱再退回来。拿到手的钱谁舍得痛痛快快地吐出来?”这是人性。
用这个法子她心里原本没底,但这不必告诉他。
生活制片听后恍然。
他自以为人到中年关系到位,没想到今天却输给了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盛勤没功夫听他的溢美之词,从酒店出来立马带上司机亲自去机场接老袁。
等见了面,她迎上去,带着老袁往车站走,一面走一面介绍情况。
老袁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两人上了车,盛勤准备让人开车。老袁却出言阻止:“不急。”
“还有客人要到吗?”
老袁看了她一眼,略微诧异:“四爷的飞机还有20分钟就到,你不知道吗?”
盛勤看向老袁,嘴唇翕动,很是意外。
这段时间的连轴转,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盛勤恍惚回神,发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她沉默,别开眼。
车窗外,江南夏日的阳光璀璨生辉。
隔着深色玻璃,照亮一地,却无法透进丝毫温暖。
盛勤想起当日争吵,而后又想起一连数日音讯全无。
她不想承认内心深处的想念,更不想承认浓浓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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