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玩看了眼她的电脑屏幕,说:“去过医院没有?看过医生了没?医生怎么说?什么过敏?过敏严不严重?”
他能猜到红斑是过敏引起的,却猜不出来过敏源是什么。
符我栀看怪物似的看他:“你怎么这么啰嗦?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危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张干净的,递过去:“你口红晕开了。”
符我栀一愣,赶紧扭开头,等她擦完再转过头,正正撞进他一眨不眨的漆黑眼睛里。
符我栀警惕起来,捏着小纸巾往后仰。
“这条街一共十六间网吧,这是我找来的第八间。”危玩突然开口。
符我栀:“?”
她这是懂装不懂吧。
让秦吾打电话的是他,听见手机里传出要泡面的男生声音的也是他,猜到她这会儿在网吧的还是他,从小公馆过来,挨着街一间网吧一间网吧找人的都是他。
危玩叹了口气:“家里那个人,是个男人,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实在斟酌措辞:“他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太好说,知道的人越少也越好,总之你现在知道了他是个男人。”
符我栀听着听着,脸色变了,尤其听到最后一句,她大吃一惊,脱口而出:“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
危玩:“???”
怎么越解释越变态了?
符我栀脑子转的飞快,得到这么个结论之后,她瞬间把一切串通了起来,顿时用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他:“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借着欺骗女性的行为来掩盖你喜欢男人的事实!你这是玩弄感情,胆小鬼!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你打着和女人谈恋爱的幌子掩盖你的真实性取向,你简直是……”
她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被深深欺骗了,她那份短暂的只有一个月的恋爱经验原来也只是欺骗而已。
她气得浑身发抖,紧着嗓子气如洪钟地骂道:“无耻!下流!肮脏!龌龊!卑鄙!”
她一连骂了一串不带重复的,吸引了不少好奇探究的目光。
危玩头疼,为了不让那么多人继续看热闹,只好倾身过去,抬手捂住她嘴巴。
“呜呜呜呜!”
——臭不要脸你想干什么?
符我栀疯狂挣扎。
手心的触感有种久违的熟悉,危玩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见她避他如蛇蝎的举动,有点哭笑不得。
“出去之后随便你骂,现在先冷静点,ok?”
——撒手。
符我栀的眼神如此说。
危玩点点头:“放手可以,你想骂我也可以,但有个误会我得先解释清楚。”
他压着眼睑盯她,目光有如实质,笼在她面上,像暖色壁炉里的火,热度撩的她发烫。
“我性取向正常,并且可以确定的是,我喜欢的人……”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稍稍下移,即将落到她胸口时又蓦地收敛回来,直勾勾盯住她那双浅色瞳,嗓音沉静,斩钉截铁,“性别为女。”
符我栀:“……”
性别、性别女就性别女,干嘛非要盯着她说?
还故意低头看那什么地方?
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公共场所耍流氓是要被告性骚扰的!
符我栀涨红了脸,悲愤异常,硬是在他密不透风的压迫中艰难地抬起了膝盖,然后,势如破竹,一举攻破敌人阵地。
危玩猛地后退:“我c……”
他生生忍住最后半个字,潋滟的桃花眼眼尾硬是忍出一片嫣红,他简直眼冒金星,脑袋都像是倒空了,满满的全是空白。
而后,空白渐渐消退,先是黑白色,再是她白里透红的肤色,以及那双浅棕色的瞳孔,最后是犹如魔鬼欲望的唇色。
等他视野终于恢复正常,符我栀的身影也蹿出老远一截。
危玩微微弓着背,抬手搭着椅背缓了会儿,呼吸甚至还有点疼。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打量的目光也愈发火热。
危玩攥着椅背人,狠狠盯着符我栀的背影,心想他这次就不该来。
真是惯着那丫头了,今天她能毫不犹豫伤他根基,明天指不定就能拎着斧头砍下他脑袋。
他是个男人,有尊严的男人,一次一次被她下了面子,这次除非她先示弱,否则……
符我栀奔逃的身影倏地停住,她转过了身。
危玩抬了抬眉,冷冷看着她。
符我栀迟疑了一下,谨慎地慢慢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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