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我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莫名其妙和他对视半晌,蹦出一句:“谈了恋爱,你以后是不是会帮我打热水?”
危玩挑了下眉,撒起谎来毫不心虚:“会。”
纯属骗人。
谈了恋爱之后符我栀才知道自己被骗得好惨,他不仅不会帮她打水,反而是她各方面想办法照顾他,每天还要督促他饮食睡眠。
符我栀现在回头想想,实在想不通自己当初是如何被他蒙蔽的,怎么会那么老实被他欺负不还手呢?
大概因为美色误人吧。
她嘀咕了两句,伸手揪住他的脸用力扯了扯:“说吧,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危玩揉了下酸疼的脸颊,觉得是自己活该。
“我没有问过其他女生‘要不要和我谈场恋爱’。”
“哦。”符我栀表示知道了。
“没有主动抱过任何人。”
“嗯。”
“没有陪别人吃火锅逛公园。”
“唔。”
“没有和她们一起泡过图书馆,没有陪她们看书看到趴在图书馆桌子上就无意识地睡着,也没有给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生偷亲我的机会。”危玩语调平平地继续,压着睫毛迅速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喜欢博弈,但你不知道,你技术实在不太行,大多时候我必须得不动声色地让着你才能让你赢,因为我潜意识不想和你分手。”
“哦……嗯?你让着我跟不想分手有什么必然联系?”符我栀警惕道,“你别想糊弄我。”
危玩看起来有点怏怏:“认识你之前,对我而言,万物皆可赌。”
符我栀迟疑了一下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世间万物?”
“世间万物。”
“包括感情?”
“包括感情。”危玩求生欲极强地补充,“对你的感情不包括在内。”
符我栀:“……”
她脑子有点乱,等一下,让她捋捋。
危玩以前确实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热衷于打牌赌钱喝酒熬夜打游戏什么的,好像很正常?
典型的纨绔不是都这样吗?
他除了不随便欺压弱小之外,纨绔该有的恶习他好像全都有?
不不不,至少他不抽烟。
那什么,还有那句在认识她之前是怎么回事?他的意思是,认识她之后,他就不喜欢“万物皆可赌”了?
危玩看出她心中纷乱的想法,轻轻叹气,捏着她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漆黑的眼底包拢着她茫然的面容,瞳仁深处不见一丝敷衍,极度认真而坦诚。
“除了你,我所有的恋爱经历都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有人愿意拿出让我满意的筹码和我博弈,我来者不拒,筹码越多,这场博弈持续的时间就越长,男女朋友的关系维持得也越久。一旦我赢光她们的筹码,这场交易就算结束。女生大多只是想和我谈感情,能拿的出筹码的男生基本不缺钱,只是喜欢刺激,用筹码换筹码,也可以算是交易。”
“交易?还有筹码?什么筹码?”符我栀讷讷。
她和他谈恋爱时,压根没听说过还有筹码这回事。
“古董,残存的棋谱,遗留的博弈局,乱七八糟的都有。”危玩想了想,不太确定,“以前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偶尔会尝试解解古时留下的一些残局。”
“……都解开了?”
“有的解开了,有的没解开。”危玩老实承认,“那些只是用来打发时间而已,认识你之后就再也没碰过那些东西了。”
符我栀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艰难地将自己的下巴从他手中挪出来,脑子里的信息很快汇聚到一起。
她想起当初在地铁上碰见他时,他旁边的那位女朋友说的什么记录保持者,以及他收起手机时毫无情绪波动的一句“分手吧”。
原来是因为交易。
原来是因为筹码。
女生想赌他的感情,但没人赢过,男生想赌钱,却也没赢过。
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他居然拿感情来赌?
符我栀动了动嘴唇,隐藏在目光深处的犹疑隐隐破碎,黑浓的睫毛轻颤,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那,那古董呢?”
他要古董有什么用?
“古董用来换流动资金。”危玩丝毫不曾隐瞒,“原本是想等危愿情长大后进入公司再把那些流动资金交给她,没有足够的资金,她在公司很难站稳脚,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他过去不打算趟危家公司的泥潭,因此才想提前为妹妹的未来做好准备,可如今他已经趟了,并且趟的还挺深,最后只可能有两个结果。
要么身败名裂,要么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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