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挑了挑眉,面对着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气红了脸的八小姐,耸了耸肩,叹气,真心实意的表情,“唉,其实嫁妆还是庄子地契一类的比较好,这铺子一天进账太多太杂,算起来很麻烦。做嫁妆要费太多时间精力的。”
“莫!清!若!”八小姐嘭的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气都不顺了,“你!你!你!”
清若偏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我啥?少女你快说呀。
“你不要脸!”
“嘭!”
这次不是八小姐,也不是三夫人,是老夫人。
老夫人气定神闲看着三夫人和气红了脸的八小姐,“当我死了?”
“不……不是祖母……”
“母亲……小八她年纪小,口无遮拦她不是有心的。”
清若给老夫人递了茶,“祖母,别生气。”
老夫人接了茶看着她们轻轻拨茶盏,“惦记东西东西到小若这了?还来我这堵人?怎的,准备用什么压着她交出来。”
三夫人紧紧低着头,咬着唇,闷声开口,“母亲……向北他毕竟是我和老爷的儿子,我作为嫡母总不能不过问不管。”
门帘突然被撩开。
清冷干净的声音似乎让炎热的夏季都透出了清润的凉意。
“什么时候我的东西要给她还需要旁人同意了?”
一身灰色长衫,头发挽起扣了简单不显眼的发带,清瘦却挺拔,面如冠玉,脸颊边角的轮廓透着夏季没有的清冷分明,黑润的眼眸里似乎有熠熠星光。
清若瞪大了眼睛,猛地跳下来跑着扑过去,“莫向北!”
莫向北带着笑意接了个满怀,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清若紧紧搂着他脖颈,可是身子突然腾空还是惊呼了一声。
笑着的人皱了皱眉,清冷的声音里是不高兴和小心翼翼藏着的心疼,“怎么这么瘦。”
清若完全不理,就搂着他,笑得眼角眉梢的笑意全部蔓延把空气中韵个满满当当,她的喜悦,她的高兴,“你怎么回来了呀?前天收到你的信你没说要回来呀,你怎么不告诉我呀?累不累呀,饿不饿呀,哎呀,你回来了耶!”
清若扑腾着站在地上,还紧紧拉着他的手,转头全是笑,“祖母!七哥哥回来了耶。”
身边有人清朗的声音问她,“高兴吗?”
“高兴呀,高兴死了。”
莫向北扬了扬唇,顺着她手上牵着的力道往老夫人那走,路过三夫人和八小姐的时候稍微转头,他的嘴角和脸上都带着笑意,可是看向她们那一瞬间的眼眸。
空无波澜的冷、黑如墨的眼眸似乎也含着如墨黑染万物的凉。
三夫人和八小姐齐齐一抖,凉意从脊椎迅速窜到头顶。
时隔好几年,她们似乎有些忘记了,莫清若帮他挡了刀回来之后那段时间。
那半个月于莫向北是噩梦,于八小姐,何尝不是噩梦。
那之后八小姐很多年不愿意回想那时候的莫向北,她真的觉得这个人是会生吃人的魔鬼。
现在他回来了。
☆、31.莫向北(14)
莫向北回来第一时间问了清若在哪, 而后直奔老夫人屋里, 年余招呼着人收拾莫向北带回来的东西,车队停的是莫府侧门, 侧门边的路本就不甚宽, 被洋洋长长的马车堵了个严实。
莫向北顾不上其他人, 他带回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是清若的, 偶有一两样是只适合老年人的勉强给老夫人。
府里其他人的东西都是年余命人准备的, 先把清若的东西送到了她院子里才招呼着人给各房送东西。当然,扣掉了原本给三房准备的。
各房夫人先前只知道莫向北是去江南拜师读书, 可能是老夫人给的钱自己在江南那边做了点小生意有了收入才那么十天半月就要往家里送信给老夫人, 还以为其他东西是老夫人让他买的。
毕竟三夫人不会给他多少用度是真的。
不过后来才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莫向北突然一甩手就是永安街上的纸墨铺, 那铺子可是三层楼高,有多赚钱她们这些夫人不常去纸墨铺光是看看都知道。
这么一惊才想起来去看压在老夫人那里的中馈。
原先老夫人说莫清若她养着, 走她的私账,她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这么一去查才发现, 莫清若的账早早走的已经是莫向北的账面。
这还不止, 她屋子里那些个江南来的奇珍异宝, 每年最先吃到的新鲜果子,最漂亮的衣物布料, 可不都是莫向北送回来的。
夭寿啦简直!莫家有的是钱, 他们每房也不缺钱, 可是单单看着那些个账面上的记录还是觉得眼睛都疼起来了。
莫清若替他挨了一刀整个莫府都知道, 但是有必要这样吗。
大房二房心里酸,可是好歹还有个三夫人让她们说说酸话。
看看,明明是你们三房的儿子,人家不对三房好,不对有血缘的八小姐好,八小姐定亲,莫向北这个做哥哥的,添的嫁妆好像也就是几百两吧。
再看看人家对莫清若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孤女,明明都和莫府一点血缘关系没有了,不仅老夫人宠着护着,就是莫向北一个月在她身上花下的钱财,可就不止给八小姐添的嫁妆了。
更别说出手就是永安街的铺子。
三夫人和八小姐也是被大房二房连天的酸话酸得脑子发了晕,两个人一合计,莫向北是他们三房的人,他的钱也算是三房的,三夫人是他嫡母,当然有权利支配管理,旁的先不说,莫向北还在江南,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底子,但是永安街那个铺子,怎么地都得从莫清若那里拿过来。
两个人一合计正觉得可行,又听院里的丫鬟来说老夫人屋里叫管事送账本去,莫清若也在,那还不红了眼杀着去还等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