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泽一边跳上车一边大声嘱咐上校看好门,他抓住奥斯顿的腰,向后仰倒回手将大门锁上,然后说:“先去我婶儿家,跟她说一声,省得把狗子给饿死了。”
奥斯顿从后视镜中看着鹿鸣泽,把机车往伍德家的方向开:“要停车吗?”
“不用,我往年都会出门采粮,今年提前了而已,我们有方便的暗号,把车靠近窗户。”
奥斯顿点点头,然后加了油门从伍德家房子前冲过去。在靠近伍德家窗户之后,鹿鸣泽从包袱里摸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管从伍德家窗户扔进去,就指了交界区的方向让奥斯顿离开。
“突然这么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鹿鸣泽皱着眉头,他的头发因为气流的缘故被吹得在风中不断摆动,他突然记起来自己忘了戴帽子,头皮都要被薅起来了。
鹿鸣泽从奥斯顿身后探出头去看前面的路况,一边解释:“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诶里克昨天晚上特地跑来告诉我今年采粮时间提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曼格斯如果真想瞒住我改了采粮时间,他可能都不会让诶里克出自己家门,我跟他打过几年交道,太清楚他是什么人了……噗!呸呸呸!什么东西!糊我一脸!”
奥斯顿头上戴着头盔,没感觉到有什么,就让鹿鸣泽趴在他身后: “这里雪变得松软了,不要把你的小脑袋探出来。”
鹿鸣泽在他身后缩了缩脖子,听到奥斯顿的形容却翻个白眼:“那应该接近交界区了,交界区人烟比较少,可能雪没被踩实。”
奥斯顿看了一眼反光镜,发现鹿鸣泽已经彻底藏到他身后去了,抬头看向前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采粮,偷渡每年只能出去一次?”
“便宜的只有这一次,以后大概就要买黄牛票……你跟我出去一次就知道了。”
鹿鸣泽躲在奥斯顿背后,风雪基本吹不到他,他这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比他……宽?鹿鸣泽心里一囧——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么乱七八糟……
“说起来,你早晨又骑我的车出去干嘛了。”
奥斯顿笑了一声:“明知故问。”
鹿鸣泽哼哼道:“你用我的东西一点都不见外哈……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整天输液。做什么那么关心他。”
鹿鸣泽撇撇嘴,懒得再搭话。奥斯顿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听!不回答!”
奥斯顿继续说:“你以前跟omega试过没有?”
鹿鸣泽抽了抽嘴角,本来想憋着,最后还是憋不住说道:“这种穷乡僻壤,哪儿来那么多omega!”他在斯诺星待这么久,拢共也就见过三四五六个,其中还包括奥斯顿和威廉自带的。
鹿鸣泽说完了反问道:“那你试过没?omega到底什么口……感觉?”
奥斯顿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不想回答你。”
“爷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能不跟我说?!”
“你心术不正。”
鹿鸣泽又朝天翻个白眼,他都把口味两个字吞下去了,也能听出心术不正?
鹿鸣泽把脖子抻得老长,故意在奥斯顿耳朵边上说:“装什么,又没别人。咱们男人……不,雄性,私底下哪个不是流氓。”
奥斯顿又不说话了,鹿鸣泽以为他要沉默到底,过了一会儿奥斯顿却突然开口:“有。”
鹿鸣泽反应半天才回过味,他沉默了一下,在后面用手捅捅他:“感觉好不好啊?”
奥斯顿这次回答得很快,而且斩钉截铁:“不好。”
“……骗人的吧。”
仍然回答很快很坚定:“没有。”
……突然两个字两个字蹦,什么毛病。
鹿鸣泽挠挠自己的头发,非常疑惑——不是说天生相配么,怎么会不好呢?难道是……技术问题?鹿鸣泽脑内疯狂脑补着奥斯顿这种看起来很老司机的家伙花样翻车的场景,都要把自己逗乐了。
他没乐多久,奥斯顿突然一个刹车,鹿鸣泽毫无防备地,整张脸都摔在他后背上,奥斯顿身上的肉又特别硬,差点把他鼻子撞歪了。
“怎么了?怎么了?”
鹿鸣泽捂着酸痛的鼻子抬起头,却见他们头顶上缓缓落下一架巨大的飞船,飞船底下有喷气喷出,令积雪如同飞沫一样向四周喷溅而起。飞船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鹿鸣泽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卧槽!加速!快加速!”
奥斯顿猛拧了几下把手,机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鹿鸣泽差点被这种突然加速甩飞,幸好他伸手扯住了奥斯顿的衣领,整个人后仰身体,几乎与机车呈水平角姿态。
机车靠近飞船,鹿鸣泽和奥斯顿两人便看见了飞船底下发生的一切,一个高大的雄性正在对矮小的另一个拳打脚踢,矮小的那个像一只西瓜虫一样蜷缩成球,他抱着头缩在对方脚下,不知道是本身就没在喊疼,还是噪声太大,让他的声音被掩盖了。
鹿鸣泽看清了,那个缩成球的正是诶里克,高大的那个是曼格斯。他顿时气得目呲欲裂,抓住奥斯顿肩膀上的衣服一下从机车上站起来,指着他喊道:“曼格斯!你丫住手!”
但是飞船的噪声淹没了鹿鸣泽的声音,曼格斯还在不停踢打着诶里克,鹿鸣泽直接踏在机车后座上,他微微前倾蹲着身体,单膝跪着,作了一个起跳的动作。
奥斯顿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沉声喝道:“坐回去!”
与此同时,鹿鸣泽突然感到机车在倾斜,他来不及坐回去,只能慌慌张张地抓着奥斯顿的衣服压低重心,奥斯顿拧住机车把头在原地猛地刹车甩尾,鹿鸣泽借助离心力用力蹬了一下机车车座,他整个人像一根箭矢,“嗖”地一声朝着曼格斯弹出去。
曼格斯被鹿鸣泽一脚踹在他脸上,飞出去四五米,鹿鸣泽则稳稳落在地上。奥斯顿紧跟着将机车停下,却没有熄火,只岔开双腿撑住地面,保持着一种随时应战的姿态。
“鹿……”
诶里克看到鹿鸣泽使,总是被畏惧与怯懦占据的眼睛迸射出一点惊喜的色彩,他见鹿鸣泽走到面前,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微微仰起头,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告诉我明天才有船吗?”
鹿鸣泽边说边笑着伸手将诶里克扶起来,后者望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低下头,再没说话。
鹿鸣泽拍拍诶里克的肩膀,把身上的包袱朝奥斯顿用力一扔:“你先上船吧,咱们是偷渡,飞船只能停大约两分钟,诶里克知道怎么上去,你跟着他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