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泽的周末泡汤了,星期六短短一天之内他们就做了很多大事,连喘气的空闲都没有,星期天奥斯顿还要忙,他现在人手不够,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比如盯着电视台把军事法庭的部分裁决内容公开。
乌利尔是塞浦路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电视台不可能将所有事情公诸于众,总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奥斯顿必须在自己权利范围内,将尽可能多的信息发布出来,乌利尔越理亏,他这个监察官就越占优势。
至少要让公众明白,乌利尔之前在电视台发布那条新闻,完全是对他的污蔑。
奥斯顿借着这次机会,将斯诺星的存在推到了公众面前,他在法庭上所说的关于斯诺星的所有事情,都被曝光出来,他模糊了斯诺星的背景,甚至没有提星球的名字,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顶多会觉得它是一个偏远而不幸的星球。对于主星上的人来说,只要对方不跟他们争夺公共资源,普通市民就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鹿鸣泽趴在一朵磁悬浮云上,像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奥斯顿背对着他坐在桌前写文件。
鹿鸣泽无聊得快死了,他开始揪着磁悬浮云往下拽,揪下来一块扔出去,然后看着它自动“嗖”回来,神奇的是,磁悬浮云会在被揪掉的时候发出类似嘤的哭泣声。
“觉得无聊可以绕着房子跑几圈,别欺负我的沙发。”
奥斯顿头也不回地把一份文件放到旁边,又从另外一边拿过来一份,继续低头写。鹿鸣泽抬头瞅他一眼,又趴回去继续扯沙发上软绵绵的云朵——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这种可以完全使用机械和电脑的时代,奥斯顿还要用笔签名。
奥斯顿没听到鹿鸣泽回话,回头去看他一眼,果然见对方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便说:“二层地下室有游泳池,也可以玩。”
鹿鸣泽翻个白眼翻身背对着他:“谁稀罕。”
大好的周末他想上街浪,去打游戏去到处看看,才不想陪奥斯顿看文件,但是对方显然不想放他一个人出去浪,也不许他回军校,因为他已经在军校报备了周末要回“表弟”麦洛奇家,不能突然出现。
……更何况这会儿都下午了,回去军校也没时间做别的事。
奥斯顿惊讶道:“几位殿下年少时每次看到我的游泳池都会想把我赶出侯爵府,占为己有,直到他们成年后各自有了自己的府邸,才不闹了。你真的没兴趣?”
鹿鸣泽一听倒真来了兴趣,他松开手,一大朵磁悬浮云“嗖”地一声被吸了回去,他翻身一跃,跳到地上:“真的吗?那我要去看看。”
奥斯顿笑着看看他:“我还有几份就处理完了,一起去吧。”
“不是让我自己玩吗?”
奥斯把文件合上,转过椅子面朝鹿鸣泽,无奈地对他张开手:“现在跟你一起玩行了吗?”
鹿鸣泽把下巴一扬,拒绝跟他拥抱:“我要自己去,别来妨碍我。”
“……”
鹿鸣泽自己往通往地下室的电梯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回头撂下句:“我潜入地下的时候拍到了好东西喔,想看的话自己过来拿。”
“……”
奥斯顿看着鹿鸣泽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分明就是无聊了想找人陪啊。
奥斯顿的游泳池非常宽大,像一片海,不过说它像海并非因为它的面积,而是因为这个游泳池被建造得非常有趣,它的形状并不规则,左右两面墙壁连着头顶是一个拱形的建筑,挡在外面的是坚固的透明材料,墙壁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海,各种鱼类在其中遨游。
鹿鸣泽仰着头看了半天,看到一只巨大的鳐从头顶缓缓划过,他惊地倒吸气——这哪是游泳池啊,根本是水族馆!奥斯顿在家里建了一个水族馆?!
……可、可恶的资产阶级!好腐败!他好喜欢!
鹿鸣泽发呆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将他抱住,奥斯顿将双手从他腰间伸过去,合手抱紧,他笑着问道:“看起来还不错吧?”
鹿鸣泽感觉自己毛绒绒的脑袋又在被一个下巴来回蹭着,他哼道:“还凑合吧,不过你这样建,对深海恐惧症的患者不太友好。”
“是吗?”
奥斯顿一边说话一边把脸埋到鹿鸣泽颈边,用嘴唇碰碰他的脖子:“想下去玩么?”
鹿鸣泽向后倚在奥斯顿胸前,看着脚下湛蓝清澈的池水,手痒得很。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我没有泳裤。”
奥斯顿就贴着他的耳边低声说:“你可以裸泳。”
鹿鸣泽沉默了一下,突然回头笑道:“豁,你这个主人都不介意,那我还真是没什么可介意的。”
他说完就把奥斯顿的手拉开,衣服都没脱直接跃入水中。
鹿鸣泽好久没游过泳,在斯诺星上,户外的水只有雪和冰两种存在形式,主星虽然有条件,但是他来的这些日子都没有主动去找游泳馆,军校课程又忙,根本没机会。
鹿鸣泽闷着头游了好远才钻出水面,他用力抹一把脸,笑着看向奥斯顿,然后朝他招招手:“下来啊!”
奥斯顿没有拒绝,也穿着衣服就跳进去了,他入水的姿势很漂亮,在泳池里像条鱼一样,蹬一下池壁无声无息地滑出去好远。
水面波澜不兴,连个水花都没有,根本找不到奥斯顿在哪儿,鹿鸣泽浮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会儿,奥斯顿还是没上来,他环顾四周,看到的都是平静的水面,不由地猜测——奥斯顿不会在水里抽筋了吧?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救人时,突然有人从水下一把抓住鹿鸣泽的脚,把他拽了下去,鹿鸣泽条件反射地闭气,对方紧接着吻上来。
鹿鸣泽没来得及深呼吸存点氧气就被拖进水里,让奥斯顿吻了一会儿已经快窒息了,他在水下挣扎着要浮起来,奥斯顿却死死堵着他的嘴唇啃吻,鹿鸣泽被他抱在怀中,根本挣脱不开。
窒息的感觉慢慢淹没他,鹿鸣泽口中被强行伸入一条舌头,缠着他翻搅。他因为缺氧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口中随即被哺入一口氧气,鹿鸣泽立刻含住对方的舌尖,想要争夺更多,但是奥斯顿非常吝啬,除了那一口再也不给了。
他们两个在水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水面,一出水面,鹿鸣泽立刻抹掉脸上的水猛吸气,大量空气涌入肺中,他总算缓过来了。窒息让他如同在死亡的边缘游走过一次,鹿鸣泽回过神,猛地拍了一下水面,巨大的水花狠狠砸在奥斯顿脸上。
奥斯顿微笑地看着他,脸上的水都没擦,搂住鹿鸣泽的腰将他抵在泳池最尽头那块玻璃上,再次吻上去。
只不过这次他吻得温柔缠绵,手在鹿鸣泽背后轻轻安抚,比起占有的情绪,更多的是珍惜。鹿鸣泽被他吻得受不了,换气的时候轻轻扭过头躲开了。
奥斯顿抱紧他,脸贴在他耳侧:“别生气啊,跟你闹着玩的。”
鹿鸣泽翻个白眼把他推开:“我这么小气?”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玻璃,发现是一块幕墙,这一面与其他的墙壁不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他看了看头顶和四周游过的各种鱼类,有些疑惑,为什么单单这面墙后面什么都没有?
奥斯顿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鹿鸣泽把手按在玻璃上,问道:“为什么这面墙空空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