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审侦学是什么学?光从名字来听,鹿鸣泽根本想象不到这是什么玩意儿。
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学生们也冷静了一些,因为他们突然想起有幸受奥斯顿教诲过的长辈们在炫耀之后,用严肃的表情说:“但是尼古拉斯侯爵是非常严格的,最好不要在他的课堂上耍花样,你们会死得很惨。”
听说他的课堂上经常鬼哭狼嚎。
听说他的课堂上甚至会有人被吓晕。
是的,与奥斯顿“骁勇善战”的名声并驾齐驱的还有一个另一个不怎么好听的称号——“魔鬼教官”。
奥斯顿说完之后向校长和大王子询问:“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校长微笑着表示没有,大王子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他向来嫉恨奥斯顿的人气,而且他心知肚明,对方根本不支持自己继任总统的位子。但是他代表总统的发言已经结束,便高傲地抬了抬下颌:“没有。”
奥斯顿朝着三百名学生轻轻扬起手:“那么我宣布,解散。”
鹿鸣泽非常欣赏奥斯顿的发言风格——应该说是所有的讲话,他都欣赏简短的,在地球上的时候听多了领导的废话,鹿鸣泽已经对此类演讲产生了条件反射的排斥心理。
奥斯顿今天的表现他非常满意,甚至想夸奖他。
国旗下的演讲结束后,鹿鸣泽看见奥斯顿被几名老师一同拉走,对方似有若无地往人群中瞥了一眼,鹿鸣泽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即压着头上的帽子低下头,避开奥斯顿的视线。对方没有过来纠缠,走时只留下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鹿鸣泽赶紧跟上新生的大部队离开——他还要去收拾宿舍。
新生宿舍的条件比鹿鸣泽想象中还要好很多,建筑都是欧式的,摆设很齐全,但是整体色调还是延续了军校简洁禁欲的风格。
鹿鸣泽四处看了看,发现他将会有两位舍友。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屋子也不会让人感到拥挤。
一个大客厅是公共区域,并联着三间卧室,一人一间,房门关上之后,房间内的空间就完全属于自己,一点都不会被外界打扰到。客厅外面还有一个房间,是个盥洗室,鹿鸣泽推开门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超大号的浴缸。
难道他们三个共用一个浴室?条件还不错,还以为要去公共浴室洗澡。
鹿鸣泽按照领到的号码牌进去自己的房间,进了房间之后他更惊讶了,说实话,两辈子加起来他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除了侯爵府之外,因为那地方根本不是他的房子。
这里虽然只是个单人间,但是能有的东西全都有,不但设备齐全,房间里甚至还有一间单人浴室。
——那外面那个浴室就是做摆设用的吗?校方到底有多土豪!
尽管这样腹诽着,但是鹿鸣泽当然不会因为住的地方条件太好产生不满,他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朝天花板吼了一声——还是吃国家的饭爽。
“瑞恩?”
外面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鹿鸣泽眨巴眨巴眼,反应一秒瑞恩是谁,然后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他的房间门没关,探出头去,看见客厅中央站着一个眼熟的人。
“盖文?!哇塞!你住这间?!”
鹿鸣泽没想到,盖文居然会是他的室友之一,他现在看见盖文的心情跟之前就大不相同了,鹿鸣泽高兴地冲过去跟盖文击掌:“太有缘分了吧,我还在想室友会是哪个。”
盖文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我住你旁边这间,刚开始我也没想到啊,毕竟你是优等生,我这种倒数的怎么跟你住一间。”
鹿鸣泽笑眯眯地说:“大概本校实行‘一帮一’政策。”
“什么是一帮一?”
“优等生带差等生呗。”
鹿鸣泽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嚣张过头,挠了挠后脑勺:“不过我也只是理论知识比较厉害,你实战经验肯定丰富啊。”
盖文仿佛还沉浸在遇上熟人的惊喜中无法回神,在那嘿嘿地傻笑,鹿鸣泽心说这家伙都四十五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一边往唯一一间没有人来的房间看过去——还有一个室友,不知道会是谁呢?
“你在想另外一个家伙是谁?”
盖文出声打断鹿鸣泽的想象:“我在宿舍楼下看见他了,他拿着345的门卡。”
在分配房间钥匙的时候,他们每个人被分了两个电子卡,一个是房间门卡,一个是自己房间的感应卡,防盗设施看上去相当不错。
鹿鸣泽下意识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盖文笑道:“看上去像个贵族。”
……又是个贵族,他们这里的贵族都他妈的量产吗?让他这个平民可怎么混啊。
从他仅见的几个贵族来看,贵族在鹿鸣泽眼里已经可以用几个代名词来形容——傲慢,怪癖,事儿妈!
这种室友能发展成一起扛枪一起嫖娼的好兄弟吗?
嗯……盖文看起来还行。
盖文说完,大门就咔哒一声响了,他们两人一同转头向门口望过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黑洞洞的,没有人,只有黑影,仿佛闹鬼。
鹿鸣泽条件反射地抖了抖:“是……是风刮开了吧?”
盖文也配合地点头:“应该是,我去关门。”
但是还没等他靠近门口,一个黑影突然闪了进来,屋内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吱哇乱叫地跳开。鹿鸣泽只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然后听到有人在笑,他急忙闭上嘴,只见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高大男子靠在门口,他笑得前仰后合,鹿鸣泽抽着嘴角拉住盖文,两个人一起看向他。
对方这才停下来,斜斜地勾起唇角:“乡巴佬,怕成这样!”
操!这个室友有点不讨喜!
鹿鸣泽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抖了几下:“你说谁乡巴佬。”虽然他确实是乡巴佬,但是自从跟希伯来打过交道之后,鹿鸣泽就对乡巴佬这几个字非常反感!
对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说的就是你们,背后议论别人的乡巴佬。”
鹿鸣泽愣了愣,转念一想——他们刚刚……貌似真的在谈论这位没见过面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