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良才提长剑,收敛三品金仙威压,以纯粹的剑意向苏瞳斩来!
“我乃断山剑意,你看好了!”在长啸同时,伯良才的剑便散发出一股极沉重的气势向苏瞳盖顶压来!
这一日过得简直天晕地暗,铿锵剑鸣声在院中延绵不绝于耳,整个四月十四院直接被激战之风削成平地,原本极有风趣的洼地风景现在通通便成了浑浊的泥潭!
可是那些聚集在院上的飞影非但不散,反有越聚越多的趋势,苏瞳翻着白眼,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酸痛无比,虎口早被多次出剑而震得开裂。
透过天空人墙之间的小缝,苏瞳蓦然看到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自地平线上消失,她猛地想起夏元夕对她叮嘱的一句话:“日落后来我院里过夜!”
想起这句话,苏瞳立即将长剑向身后一荡,同时在心中呼唤大黄!
“咦!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看不见听不到了!”
“那丫头干了什么?
在同一刹那,方圆千米内的剑岚山修士通通双眼一黑,这并不是单纯的看不见,而是听,嗅,尝,目力,神识通通被一股极为特殊的力量封闭!
大黄的烛龙极夜神通发动,苏瞳瞬间拔地而起,一把推开众人,踉跄地朝着夏元夕所在的正月十五院飞逃而去!
“元夕救命!”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伤的人影“噗通”一声砸在正月十五院柔软的草地上。
苏瞳扑打了数十下,才艰难抬起头来。她的体力,精神力,仙力皆消耗到极致,黑乎乎的小脸被泪水冲刷出了两道白色的小杠。
夏元夕果然站在院前,乱发出乎寻常地通通高束于头顶,身着紧身黑衣,双手交织在一柄有半人长的重剑之上,以剑为拐,闭目静静地站在风中。
在苏瞳到来之际,他紧闭的双眼才蓦然张开!两道湛湛神光从他双眸之间迸出!
原本他的身影与风融为一体,可是开眼之际,一股涛涛浪声便自体内轰鸣。
看到苏瞳此刻狼狈的模样,夏元夕的眉头立即拧成了“川”字!
“他们太过份了,你去我房里休息,明天还有正式的拜师礼,我保你一夜平安!”
“多谢!”苏瞳现在根本没有客气的力气,四爪抓地,赶紧爬入夏元夕房内。
“你不要怪他们,这是我们剑岚山的规矩。”在苏瞳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夏元夕突然回头来对苏瞳解释了一番。
“我明白的。”苏瞳点点头,而后关上了门。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一觉。
几乎就在关门的刹那,她已软软趴在地上,香甜地进入梦乡,门外的嘈杂,她根本一点都听不见!
“她逃到夏元夕这里了!”
渥丹的尖叫声划破长天。
“好样的夏元夕,包庇未入门的传承弟子,兄弟们,我们终于有正当的理由扁这个混球了!”
“来呀来呀!”
“不要顾忌他!对付这小子,我们可以用全力啦!”
嘭嘭嘭嘭,仙力爆棚,无数弟子院落皆被波及,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听着山下喧闹的声音,独居在自己洞府中的六剑真君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那些小猢狲们,真是越来越有精神啦!”
清晨醒来,苏瞳发现自己正睡在一片废墟之中。她猛地抬头向身后看去,身后哪里还见得着门?一眼便透过几根光柱子看到夏元夕*上身坐在草里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背影。
她这才想起,昨天经历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没想到自己睡得如此沉,房子倒了都不知道,难为夏元夕护她一夜,还落下那么多伤口。
苏瞳起身的声音惊动了夏元夕,他回头与苏瞳对视一秒,而后二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一个乱发蓬蓬,一个狼狈至极,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哭都哭不出来,只有这两个精神不大正常的家伙似乎还找到了乐子,大脑回路的确与常人不同。
“那些混蛋们呢?”大笑之后,苏瞳插腰讯问夏元夕。
“都跑到师傅洞府门口去了,准备看你的好戏,你赶快去梳洗一下,一会儿有你表现的时候。”夏元夕努努嘴,示意院后有条小溪。
“师傅的入门考验很艰难吧?他们是想消耗掉我的力气,然后看我今天出洋相?”苏瞳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双手交叉抱在怀里,倚靠屋柱。
“是呀,正因为传承弟子的考验非常严苛,他们试了多年都没能通过,所以见不得你一出现便被师傅那样看重。有心给你一个下马威,不过他们对你可没用全力,不然单是一个渥丹就会让你逃不到我这里。”
夏元夕又一次为自己的师兄弟们开脱。
“我知道啦,比起我上一个宗门的师傅和师兄们,剑岚山已经温柔得多了!”想起坑爹的康仁与抢丹夺宝的夜吹与竹竿,苏瞳吐吐舌头,觉得自己在此地的待遇还要好上一些。
“我去换衣,是时候给这里的师兄弟露两手了。”苏瞳一边说话,一边不紧不慢走向屋后。只留下夏元夕一人呆立原地。
什么?难道苏瞳曾经的门派,还有比这更加凶残?
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号,六剑真君幽居之地,被人直白坦荡地称之为“师傅山”。如夏元夕所说,今日所有剑岚山的弟子都齐聚于此。
师傅山上有一条幽静的小道,在小道右侧,每隔千米便矗立着一枚高大的铁柱。
柱高百米,布满经岁月腐蚀后留下的斑斑锈迹,古朴而自然。它们屹立在这里,不像装饰也不像阵法,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此地原本静幽,可是今日却分外熙攘,小径两道遍布人影,接踵摩肩好不热闹。在道旁站不下人的人,只能站在树上,树上站不下的,又只能御剑飞在空中,左侧悬崖之上,还有五六个跟猴子一样攀在突起岩石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