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开潮往常作息几乎雷打不动,舒君起身时时常看不到他,甚至摸不到他留下的余温。本来薛开潮的体温就不高,被捂上一夜也就和舒君一样,悄悄出去舒君更是感觉不到的。
今日倒是稀奇。
舒君叫了一遍,觉得十分新鲜,薛开潮只睁开眼睛一瞬,立刻又闭上了,在舒君身上缓缓游动,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还早。”
舒君很吃惊:“不早了,你往常这个时候就该醒了。”
薛开潮的反应异常的慢,懒懒道:“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做?”
舒君一时无话可说,他也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薛开潮把他压得严实,舒君发现他不仅不打算起来,甚至也不让自己起来。大好晨光,难道就盘桓在床榻上不成?舒君觉得很不习惯。
他一时间甚至疑心薛开潮是病了,或者又受了伤瞒着自己。然而现在的薛开潮是不可能生病的,昨晚他更是看过,绝没有受伤。舒君推他也推不开,腰上反而被一双手臂搂住,想要自己起来也是不能够的了。
舒君叹气,没奈何抬手摸摸薛开潮:“那也不好整日都睡着吧?总该找点事做一做。何况说不准有人来呢。”
他是不准备太主动,但现在已经到了霍韬该主动的时候,要是人来了,总是要见的。
薛开潮不说话了,也不松手。舒君被他抱在怀里,心知自己恐怕不能独自起身了,只好陪他躺着。他既然醒了,就不困了,默不作声盯着床帐顶看,耳边颈窝是薛开潮的呼吸声,没一会就觉得心里发痒,但却很安定。
是有长相厮守的感觉。
薛开潮也没有入睡,只是一动不动盘在他身上。
两人终究也没有在床榻上消磨一整天,时近中午他们终究还是起来了。舒君换过一身衣服,烧水煮茶,顺便燃了一炉香。
香炉和香都是新的,不过味道也还不错。薛开潮在屏风后坐下,评价:“尚可。”
舒君坐在他身边,拿来一盘早上送来的鲜荔枝,一面剥壳一面看他继续翻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他发现了自己对薛开潮的称呼十分混乱,“你”和“主君”胡乱使用。薛开潮似乎什么都不介意的样子,但一定早就发现了他在称呼上的这点细微变化。舒君剥开一个汁水充沛的荔枝立刻送进薛开潮嘴里,再剥下一个。这动作来得自然而然,舒君自己都吃了一惊。手指和荔枝一起凑在薛开潮嘴唇上,有莫名其妙的湿意。
薛开潮张嘴吃荔枝的样子简直堪称乖巧,比舒君更顺畅和理所当然。
他吃东西的时候不说话,舒君看得又觉怪异又心满意足,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拿起一方手帕托着让薛开潮吐核。
“书房找的。”薛开潮这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