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孩子,的确是我对不住他们,回头我亲自上门赔罪,不过你若是想说我下手重了,这个我可是不认的。”韩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有她这么做长辈的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小蛮奴受不住你给她的福分!”说到这里韩氏越发恼火,“既然她没个做长辈的样儿,我就把她的皮给扒一扒,让她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免得捂得发了霉,蛆都生到骨子里头!”
慕容谐没成想她会发这么一番脾气,不过也没拦着她。等着韩氏脾气都发完了,他才慢慢靠过去,“好了,消气了就别再生气,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他迟疑了一下,“以后我叫人把她看住了,免得她出来又叫你生气。”
“可是你家里还是该有个出来活动的娘子。”韩氏笑,“不如还是叫朱娥出来吧。毕竟她还有个哥哥在。她又腿脚不便。”
慕容谐一听,眉头皱起来,过了好会又散开,“听你的意思吧。”
贺楼氏的名声在外头直接掉了个底朝天,她在屋子里头听到那些个之前她看中的那些女孩家,派人说自家女儿不好,配不上巨鹿公。还没等她发脾气,就听说那些女孩子都已经被许配出去了。
这还不算,紧接着,她被限制出去,只能到院子里头走走,至于再外面一些的地方就不是她能到的范围。
而之前那个一直在她身边,任凭她喜好折磨的朱娥不知道去哪里去了。
贺楼氏大发脾气。不过她身边的那些人如同木头桩子一样,不管她怎么发脾气,都问不出半个字来。
清漪亲自到了丞相府看了看,名义上是探望,准确说来其实就是去看笑话的。朱娥躺在床上,不见逃出来当日那般的气势。她身上扎着绷带,脸上还有几块淤青,看来那日被贺楼氏叫人抓回去之后,又吃了点苦头。
朱娥躺在床上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清漪。清漪面上微笑,“巨鹿公夫人还记得我么?”
朱娥嘴闭的紧紧的,双目瞪的有铜铃那么大,过了好会,她抓起被子把自个的脑袋整个兜住,不肯在出来看清漪了。清漪见状看了一眼身边的医官,“巨鹿公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认人?”
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些像是傻了。
“回禀杨娘子。巨鹿公夫人身体欠安,尤其身体劳毁过甚,伤了心智。”医官道,“恐怕是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清漪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她迟疑了会,还是弯下腰对床上已经拱成了个大包的朱娥说,“巨鹿公夫人,我今日来,也是有事要说。虽然你身体不好,但为人子女,有些事不知道实在是过错。城阳公主已经没了,从东边来的消息,似乎已经是被段逆给迁到了别处安葬,并没有和段丞相葬在一块。”
那个大包一动不动。
东边来的消息,传到长安怎么着也得过了好几个月。清漪心下琢磨着恐怕朱娥还不知道,毕竟只是城阳公主的死讯,无关大局,谁又会在意?
清漪说完,朱娥拉下头上的被子,露出一颗头发杂乱的脑袋来。朱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清漪,她被关了这么久,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了。
清漪转头看向医官,“还请给巨鹿公夫人开个安神汤吧。”说罢,她冲朱娥一笑,“巨鹿公夫人,我告辞了。”
话语刚落,朱娥就伸出一只骨爪也似得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双目瞪的很大,死死望着她,“你说甚么,你说甚么?”她喃喃自语,手劲也出奇的大,半点都不像是个身体虚弱的人。
清漪吃痛,眉头皱了皱,兰芝在一旁惊呼了声,马上抓住朱娥的手,“巨鹿公夫人放手!”
朱娥置若罔闻,甚至都没看兰芝一眼,只是死死的睁着那双眼盯着清漪。
清漪俯身下来,双目直视她,“是真的。若是不信,巨鹿公夫人只管去派人去东面问问。只是眼下洛阳被梁军占据,从长安到晋阳恐怕还有一段很长的路。来往时日花费甚多,恐怕要等上一段时日。”
她脸上没有半丝慌乱,俯身下来,双目紧紧盯着朱娥。朱娥被她看的忍不住向后一缩,原本抓住她的那只手很快松开,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迅速躲到床榻里头,整个人都蜷缩在最里头。
清漪看了会,“好好休息。”说完,带着兰芝直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