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酒的画是苏轻言一手教出来的,且她对景物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她看进眼底的东西,便都能清清楚楚地画得出来,这一点,是连苏迎都比不上的,能为他分担一些事物,她很开心。
“好,”苏轻言也没有拒绝,而是低笑着应了下来,能给她找些事情做做,分散一下注意力还是好的。
说做便做,知道了苏轻言有把永安镇的村民转移两百户到这儿之后,许酒便开始细细观察起这周围的地势情况,甚至于在心中开始计划,在什么地方修建房屋,又把什么地方开垦成农田。
当然,她知道自己不能自作主张,还拉着苏轻言商量。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些热,许酒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却浑然察觉不到一般,指着山脚那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道:“这儿,这儿可以建成一排屋舍,刚好座北朝南。”
说完,又转了个身,背对荒山面对苏轻言,兴奋道:“然后前面这一大片荒草地,大可以把他挖出来,种上稻谷小麦都行!”
“嗯!可以!”
苏轻言时不时点头表示附和,她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对了,还有!”许酒又指着后头那座长满了低矮灌木的荒山,道:“这座山上也可以开垦出来,上次在渝州时,我便看到那儿有好几座山被开垦出来做了田地!这上面都是些灌木,应该可以开垦!”
看着许酒眉飞色舞规划着这座小村庄的模样,他不禁又弯起唇角,静静听着。
车夫来接他们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青山脚下的茵茵青草地上,他们家的夫人正在眉飞色舞说着什么,说到激动处,还会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般。而他们家的大人,则始终眉目含笑,温柔看着她,仿佛看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这个车夫是灵溪谷的人,他们几人离开渝州时,梁晴吩咐他跟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二人的,他是自小看着苏轻言长大,诧异于他性子改变的同时又觉得欣慰,他们家大人终于知道主动亲近人了,他不禁将马车停得远了些,不忍去打扰他们二人。
许酒说着说着,又后知后觉想起渝州开垦荒山便是苏轻言在渝州任知州时开垦的,她再看着苏轻言,眼底登时又多了几分对他的崇拜,不禁道:“我差点忘了,化荒山为耕地,我家相公几年前就干过!”
话语里是满满的自豪感。
看着她晶亮晶亮的眸子正望着自己,脸上因为刚刚的手舞足蹈有些红扑扑的,双唇红润而有光泽,苏轻言眸色沉了沉,低低道:“酒酒,过来!”
“啊?”许酒愣了愣,却还是乖乖移了两步,走到苏轻言面前,仰起头道,“怎么了?”
苏轻言的身量和沈容差不多高,许酒只及他的肩膀下一点点。
看着许酒红润的唇和疑惑望着自己的眼,苏轻言弯下身,轻轻吻上许酒的唇。
夏风吹来带着青草的香味,许酒还有些恍惚,大脑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愣愣盯着他纤长的睫羽。
苏轻言松开许酒,沉声道:“闭上眼睛。”
低沉的嗓音似带着蛊惑,许酒乖乖闭上了眼睛。
苏轻言的唇再度覆了下来,担心许酒腿软,手臂也揽上她的腰。
他主动亲她,许酒开心得右腿都悄悄往后翘了起来,小手紧紧抓住苏轻言的衣服。
车夫看着远处缠绵得难舍难分的两道身影,默默转了个身,对着天上的太阳长叹:“真该晚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