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彬:“与你结婚这些年,你哪怕对我多一些热情和在乎,我不会……”
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两人之间存在的一切问题都不是他出轨的理由。郑冉性格如此,从认识王越彬的第一天起,他就应该清楚。她从未变过。
然而现在与他争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郑冉只说:“昨天又整理出一些你的东西,有时间过去取一下,就祝你……祝你以后工作顺利,生活愉快,照顾好自己吧。”
郑冉迎着阳光最后打量他一遍,笑了笑,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他声音很轻地飘过来:“冉冉,我还爱你。”
一瞬间,郑冉眼前模糊了。
这句话无论是真是假,她都难过。
她没回头,紧咬着嘴唇,快步向前走去。
暖暖的风扑在脸上,地面的影子中,发丝扬起的频率有些焦急。
郑冉迅速拐过转角,双腿一软,蓦地蹲在地上,好像浑身力气都被耗尽了。郑冉靠向墙壁,捂着嘴,在明晃晃的太阳下,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一切坚强和若无其事都是演给别人看的,她非完人,怎会不心痛。
即使最亲密的伴侣也成为过客,她终究孤身一人,可是怎么办呢,往后的路还那样长,不能放弃,也只有好好爱自己了。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郑冉跟学校请了长假,独自出门散心。
她倒是走的干脆,离婚手续办完老太太那边才知道消息,家里翻了天,工作日就给郭尉打电话,叫两人抽空回去一趟。
傍晚时,他们带着晨晨和念念进了门。
保姆做好饭没人吃,老两口靠在沙发中唉声叹气。
仇女士急于知道内情,没等两人坐稳就赶紧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婚?”
郭尉说:“我也知道没多久,具体原因不太清楚。”
仇女士知道从郭尉口中问不出什么,转向另一边:“小颖,你说。”
苏颖忽地一滞。
“别说你也不知道,你们俩天天凑一块儿,有什么小心思能不和对方说?我就不明白,是不是我们老了不中用了,离婚这种大事也是最后一个才知情。”
郑朗轩重重叹了口气,闭着眼直摇头,他刚刚吃过降压药,这会儿仍然感觉天旋地转。
苏颖抿抿嘴:“妈妈,郑叔,你们别跟着着急了……他们没什么原因,就是性格不合。”
老太太问:“在一起十多年了,现在才开始不合?”她倾着身:“还是王越彬嫌弃咱们冉冉没孩子?”
苏颖:“可能吧。”
“他有外遇了?”
苏颖连忙说:“没有!”
“那到底为了什么?”老太太一时心急,重拍两下她手背,抓紧了,不问出原因不罢休的架势。
苏颖脑门急出一层汗:“其实具体原因她也没说。”
“你刚刚还说性格不合。”
苏颖:“……”
这老太太脑袋一点不糊涂,苏颖差点被她绕进去,背地里掐两下郭尉的腰,叫他解围。这位先生这才瞧了她一眼,正了正身,不慌不忙地说了几句话。
“郑冉年纪不小,去做任何一个决定之前,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现在再纠结原因意义不是很大,她的性格你们很清楚,不想说的事别人未必问得出来,我和小颖确实不知情,给她些时间吧,将来或许会有个交代。现在重中之重是您二位的健康,郑叔多注意下血压,别太操劳。”他顿了顿,又看向老太太,玩笑的口吻:“您也别急了,手都快被您捏断了。”
老太太一低头,确实还紧紧攥着苏颖的手,可哪有那么夸张,她根本没用多少力气。正寻思着,老太太忽然觉得不对味,赶紧没好气地轻打了下她手背,扔开了,撇着嘴小声嘀咕:“谁稀罕。”
叫他一打岔,倒忘记要问什么。
郑朗轩摆了摆手,闭着眼道:“算了,算了,让她自个闹去吧。”
这顿饭除了俩小孩谁都没吃好,准备回去时,郑朗轩出来送他们。他难得叫住苏颖,两人落后半步,多说了几句话。
郑朗轩道:“冉冉这孩子太倔强,性格又有些孤僻,妈妈过世早,许多心事也很少与我这个爸爸聊。”他背着手,语气真诚:“你们小姐妹关系好,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开导开导她,帮她度过难关。”
苏颖连忙说:“您客气了,我会的。”
郑朗轩平时很少表达,却是个十分透彻的老人家,他对苏颖印象一直都不错,今天不免夸奖几句:“你这孩子看上去就让人很安心,平时生活中应该也是脚踏实地的类型,不消沉,不浮躁,或许正是郭尉看中的一点。”他停顿片刻:“无论是对郭尉还是郑冉,郑叔都该感谢你。”
苏颖有些不好意思,摇着头笑了笑。
郑朗轩重重一叹:“叫她散散心吧,希望回来以后是个新的开始。”
无论多大在父母眼中都是孩子,即使拥有独当一面的心智与能力,他们仍然害怕孩子在外受委屈,也许是真的老了,才想着尽自己所能,在有限时间内,继续承担那份早该卸下的责任。
苏颖安慰说:“相信郑冉,她可以做得很好。”
之后郑朗轩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车子绕过花坛,后视镜中才见他转身返回院子。
这天回来,睡前苏颖肚子咕咕叫,晚饭她只吃了几根青菜,米饭一口都没动。
房间里关了灯,墙壁上时钟滴滴答答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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