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尉一愣,反倒笑了,终于站直身,恶人先告状地点了下她鼻尖:“思想就不能健康点儿?”
苏颖假笑,“好吧,是我把您想龌龊了,那么时间不早,郭总是想与我一同接孩子去,还是坐下来醒醒酒呀?”她眼中亮亮的,一片狡黠之色。
郭尉很喜欢听她句尾上扬的语气,半晌,蹭蹭鼻翼:“等我,我去洗个澡。”
苏颖挑衅:“你醉成这样子,到底能不能行?”
郭尉不由垂眸瞧她一眼,那眼神极其危险,语气倒亦如往常那样轻风细雨:“怎么办呢,尽力吧。”
说完,郭尉在她唇上轻啄了下,边脱西装外套边朝里面走,他身形忽然就不摇晃了,腰背笔挺,步伐稳健,哪儿有半点酒醉的样子。
他回头,朝她挑了挑唇角。
苏颖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浴室很快传出哗哗水声,没隔多久,他又在里面唤她。
苏颖没好气:“干嘛?”
郭尉:“帮忙拿下洗漱包。”
苏颖起身去他行李箱中翻找,拎着给送过去,敲敲门,里面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臂,却没碰那洗漱包,直接抓着她手腕,一把将她拽进去。
惊呼全被这道门藏进了里面。
夜色旖旎,有的熬了。
时针慢慢指向数字8的时候,一切才停歇。
仇女士给苏颖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过来接晨晨和顾念。
两位不称职的父母这才停止温存,收拾妥当下楼去。
初春的夜晚,空气里带着温温的热度,路旁槐树抽新芽,枝条在细风中轻轻摇摆。人们也从冬日沉闷的气氛中脱离出来,换上轻薄衣物,饭后散步,遛狗。
路边几个小女孩带着粉色头盔穿着滑轮鞋,小企鹅一样笨笨向前滑行,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脸蛋圆嘟嘟,小辫子松散凌乱,正是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年纪。
苏颖没注意,郭尉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洗过澡又吹了风,此时身上酒气去了大半。
两人在台阶上站片刻,郭尉拉着她的手:“走走?”
苏颖点点头。
他们沿着种满槐树的路慢慢向前走,平时快节奏很少停下来,像这样并肩散步更是从来没有过。
有一处路面凹凸不平,苏颖本就腿软,脚尖磕绊了下,蓦地向前栽去。
郭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双肩,“很累?”
苏颖捏几下大腿肌肉,闷闷道:“有点不想和你说话。”
郭尉好笑:“哪里惹到你了?”
苏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嘲弄道:“现在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样子,脱光了不就是臭男人一个。”
郭尉也不由低头瞧了眼自己的着装,挑挑眉:“臭男人才更接地气一些,郭太太是在夸奖我?”
苏颖直身,仰脸说:“你还挺骄傲?能听出反正话不?”
郭尉笑着耸耸肩。
她嘀咕一句:“简直跟四处寻食的饿狼没什么分别。”
“谁说没分别,我家养的,不吃野食。何况,过程也不见得只有我享受,你给我的反馈明明是喜欢的。”他顿了顿,纠正:“应该是很喜欢。”
苏颖脸红透:“你……”她羞恼:“鬼才喜欢。”
郭尉愉悦笑开,见她转身要往回走伸手拦住,不逗她了,手臂在后面环紧她肩膀,倒是从容:“谅解一下,太久没见面了。”又垂眸轻声问:“很难受?”
苏颖点点头,半天嘟哝一句:“也不是。”
这条路一直下去,前面是个五岔路口,纵横交错的车尾灯为黑夜增添几分热闹色彩。
两人影子在昏黄路灯下时而缩短时而拉长,气氛有种难言的美妙,他们安静走着,都没有回头开车的打算。
不知不觉,进入跨江大桥的人行道。
郭尉说:“这次出差行程比较紧,没有单独空出时间为你选礼物,在香港转机时看见一个包,觉得应该适合你,就买了回来。”
苏颖问:“很贵么?”
“说是今年春夏限量。”
“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郭尉说:“酒红色方款,很小巧,牛皮质地,纯手工打造,包身除了压纹和品牌logo以外,没有多余装饰,比较低调。”
他背书一样流利,没带什么抑扬顿挫的语气。
苏颖忍不住抬头看他:“手提?”
郭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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