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薄唇紧抿,听着她的话,心尖颤抖。
山顶没有路灯,只有夜空璀璨的星光洒下。在这片幽暗中,陆景亨僵硬的站在原地,伴着风声,权初若的话一字不漏灌入他的耳朵里。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那双深壑的眼眸漆黑不见底。那细碎的光影里,陆景亨菲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
这就是她结婚的目的?
陆景亨无声冷笑,眼角闪过的寒意四起。山道侧面有微弱的灯光闪过,那辆银色跑车转瞬疾驰而去。
岩石上并肩而坐的两人并未察觉,权初若握着酒瓶,笑了笑,“林琳说的对,我选了一种最笨,最慢的方法。”
廖凡额头的青筋紧绷,蜷起的手背骨节凸起。
“廖凡,我们已经错过了。”权初若忽然低了声音,道:“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男人垂着眸子,冷硬的嘴角动了动,艰涩的开口:“对不起!”
听到他亲口说这三个字,权初若眼眶霎时泛红。这一刻,好像这么多年埋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尽数爆发出来。
曾经她极其痛恨这三个字。二十几年的等待,她等到的从来都只有这些说辞。但是今天,此时此刻,权初若打从心底里感激这三个字。
如今她能承受的,只剩下这句,对不起。
廖凡哥哥,你终究还是懂我的。
山顶的夜风吹过,泛起的丝丝寒意慑人。廖凡偏过头,恰好看到权初若含泪的目光,他心口一阵收紧,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原以为,这辈子不能与她相恋,但能够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竟连这种奢望也要失去,因为他没资格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权初若笑出声,明亮的黑眸望向他的眼睛,“廖凡,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也有幸福的权利。”
抓过她手里的酒瓶,廖凡仰头灌下一大口,有殷红色的酒渍滴落在他素白的衬衫上。
“喂!”
权初若伸手阻止,厉声道:“你不能喝酒。”
他还要开车的,怎么能喝酒?
“没关系。”廖凡擦了擦嘴角,俊脸的神情染着几分笑意。这么多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这把枷锁让他觉得累。
前方夜空,那颗幸运星闪闪发亮。权初若红唇微勾,掌心覆上锁骨。戴在她脖颈中的星座钻石有些凉,可想起陆景亨的眼睛,她立刻就觉得温暖。
举起手中的酒瓶,权初若蹙起的眉头一寸寸舒展。她笑了笑,目光灼灼的望向身边的男人,“廖凡哥哥,你要幸福!我从小到大的愿望,都是希望你能幸福!”
即使这幸福不是我能给你的,我也还是希望你要幸福!
廖凡胸口狠狠痛起来,犹如被人一闷棍击中要害,痛的全身痉挛。缓和良久,他才有力气抬起手,将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轻抚,如同儿时那样。
“你也是。”
他轻轻的开口,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深意。
这句回答,听的权初若心尖一松,她喝了口酒,反手将酒瓶递给廖凡。两人相视的目光中,她潋滟红唇,弯起的弧度明艳。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和他的故事停在今晚,停在对彼此的祝福里,是多么难得!
开车将她送回家,廖凡并没熄火,他看了看权初若的脸色,问道:“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