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二十五岁了,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我已经不再是轻易就被感动的小女孩。我要的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也不是他每天守在我家楼下装情圣。我在乎的是他能不能每天陪我吃早餐,天黑的时候会不会抱着我一起入睡,我要的是那种踏踏实实的感觉。”
或许是话说的太急,林梦突然不停的咳了起来,咳的有些喘不过气,眼中泪水越聚越多。视线渐渐模糊,她似乎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等候着一个不知归期的人,那种孤单与绝望,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林梦咳了好一阵,才渐渐的停止了咳声,然而,脸颊上却已经挂满了泪水。她倔强的用手背抹掉眼泪,然后对杨玉梅说,“妈,你知道什么是老公吗?老公就是让你抱起来觉得很温暖,啰嗦起来很烦,在你身边很讨厌,看不见又会想念的人;老公就是一起去商场购物,他提了很多东西,还要空出手牵你的人;老公就是做错事吵完架,还会厚脸皮牵你手的人;老公就是认为他的手臂是你的枕头,肩膀是你依靠的人!林莫天,他不是这样的人,秦易森,他也不是。妈,我们都选错人了。”
也许,秦易森更适合做温柔的情人,而不是称职的丈夫。
林梦的话让杨玉梅无从辩驳,她的婚姻失败了,所以,她希望可以竭尽所能的挽救女儿的婚姻,但实际上,婚姻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子,漏了洞,无论如何修补,都不可能恢复如初。
……
清明刚过,阴雨天却一直不曾停歇,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烦躁。
孟淑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眼巴巴的等着儿子回来。晚上做的都是秦易森喜欢吃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也不见他归家。最近,他借口工作忙,又不太愿意回来了。
孟淑婉一边看着无聊的新闻,一边等儿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回来,却把秦易川给等来了。
“我爸呢?”他冷冰冰的问道,他对孟淑婉,向来谈不上尊重。
“你爸爸在楼上书房,我看他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话小心一些。”孟淑婉好心的提醒道。
而秦易川并未理会他,直接快步上楼。
书房内,秦启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脸上带着老花镜,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在外人面前,他是一省之长,强悍的政客,但在家里,他是一个疲惫又无奈的父亲。
“爸。”秦易川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便走了进去。
“回来啦,坐吧。”秦启荣摘下了老花镜,指了指一旁的真皮沙发。眉头却微微的蹙了下,这大晚上的,秦易川突然回来,肯定是有事。
秦易川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拘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自从父母离婚后,他和父亲之间就有了隔阂,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任何事都靠自己,如果不是这次升迁对他太重要,他也不会向父亲张口。
“爸,我回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我升迁的事,虽然我没有证据,但这件事一定是易森从中作梗的,您能不能帮我说句话?”秦易川反复强调是因为秦易森从中作梗,才影响到他的前途,而并非是自己无能。一直以来,他都不愿被父亲看扁。
所以,他向来努力,甚至不惜借用不正当的手段来走捷径,就是希望做到最好。不错,他的确很好,但秦易森却还是处处压他一头。他可以白手起家,创造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
父亲每每在外人面前炫耀时,提到易森,脸上都是自豪的笑。那种笑,让秦易川觉得非常刺眼。
从秦易川走进来的那一刻,秦启荣大概就猜到他要谈升迁的事。其实这件事对于秦启荣来说,托托关系,并不太难,但他目前不能这么做。易森因为林梦流产的事心里堵着一口气,如果他这个时候出手抚易川上位,易森只会更恨他这个父亲。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即便做不到完全公平,却也不能太过偏袒任何一方。
“你口口声声说易森从中作梗,那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秦启荣问道。
“还不是因为雯雯的事儿,当初在亲子鉴定中做手脚是佳音的主意,雯雯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想看着她死,这才没揭穿。现在孩子都不在了,易森还抓着不放,是不是太过分……”
“我看过分的是你!”未等秦易川把话说完,秦启荣抓起桌面上的一叠文件,重重的摔在了他脸上,摔得秦易川一阵发蒙,他拿起文件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关于车祸的资料。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秦启荣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他。“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事儿都敢做。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落在林莫天的手里,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秦易川一张俊脸也阴暗了,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如何落在父亲手中的,但现在也轮不到他多想,只能辩解道,“爸,我也是迫不得已,哪个父亲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等死呢。我知道您和妈都等着抱孙子,我的确是错了。”
秦启荣半响没有开口,只是苍老的面容上写着深深的无可奈何。雯雯不在了,易森的孩子也没有了,事已至此,即便追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秦启荣叹息了一声,端起桌上早已凉掉的茶,喝了一口后,又道,“易森是知道分寸的,好在他并没有把车祸的证据交给林莫天,否则林家和秦家又要掀起风波了。易川,这次升迁的事就算了吧,让易森出了这口气,你们以后还是兄弟。”
其实,秦易森不让林莫天知道车祸的真相,不过是给自己和林梦留一条后路,如果两家关系陷入僵局,他和林梦就真的没有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