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她的压力也相当大。
本来凭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出去参加大型晚会表演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艺术高中的学生,群英荟萃。全校总共就六个民乐班,教务处且指定只给了六个名额,竞争相当激烈。学校人才济济,只能各凭本事了。
奚菲每每想及此,都有些感慨。
难怪都说学音乐是一条不归路,如果只想凭手艺过生活,那倒也罢。如果想要成名,这条路实在是太难太难。
就比如现在,她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还只是学校内部的竞争,就已经让人心力交瘁,可想而知,将来步入社会,压力和竞争只会比现在激烈百倍。
下发名额通知的那天晚上,奚菲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失眠了。
她心里忐忑又担心。
她用尽心思想要进队,从来不是为了获得奖金。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别人不知道,可她心里膈应啊。想她也出生音乐世家,还是堂堂国家著名竹笛演奏家的孙女儿。这么优质的条件,居然连个校队都挤不进去,讲出去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当她第n次在床上翻身时,苏秋瑶从睡眠中惊醒,悄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她小声回答:“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最近流感严重,明天记得多喝点热水。”
“好。”
黑夜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她决定不要再去想,还是先考进了校队再说。
临睡前,她想起来最近忙,回宿舍倒床就睡,好几天没看偷偷玩手机了,不晓得小顾哥哥有没有找她。从柜子里摸出来一看,没电自动关机。算了,起床充电闹出动静要吵到舍友,明天再说。
她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醒来,奚菲发现嗓子又干又痒,还有一点点疼。
她听苏秋瑶的话喝了一大杯热水,感觉舒服了不少,就坚持去上课了。
第二天,她开始频繁打喷嚏,头重,身上也有些乏力,却还能坚持,就只去学校医务室买了一点感冒药和板蓝根。
结果第三天刚下了早自习,等老师一走出教室,她已经支撑不住,人往课桌上一趴,就不想起来了。
同学们把她送去了医务室,一查体温,高烧三十九度七。
班主任得知情况第一时间赶到医务室来看她,问她父母的电话号码。
奚菲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病怏怏的说:“妈妈换了新号,我只记得爸爸的。”
班主任:“我给你家长打个电话,你现在这个样子在学校也没办法上课,还不如回家把病养好了再来。”
奚菲报上了爸爸的电话,班主任拨过去三次,都一直无人接听。
现在正是上午第一节课的时间,奚菲说:“我爸爸是老师,这时候可能去上课了,没带手机。”
班主任又问:“那你知道其他亲人的电话吗?”
奚菲想了想,以前除了父母的电话号码,就只背得到小顾哥哥的了。
.......
下课以后,奚薇到医务室陪了她一会儿,上课的时候就先回去了。
奚菲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输液管里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心脏都冰凉冰凉的。
都说人只要一生病,内心就会变得脆弱而敏感,也更容易想起生命里重要的人。
她好想爸爸妈妈,想爷爷,想晓薇,还想小顾哥哥。
哪怕现在她正高烧,脑子昏昏噩噩。却还清楚的记得,小顾哥哥亲完她,到现在还没有来负责。
她胡思乱想的一阵,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顾岩风尘仆仆赶到医务室,她睡得正熟。
他走去病床边坐下,刚刚一路跑过来,气息都还没喘匀。
奚菲露在被子外的小脸蛋烧得通红,嘴唇也干的起了一层白色的枯皮。他一时眉心狠狠皱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她额头,滚烫。
他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找护士要来了消毒棉签,又拿水杯接了点温水,给她润了润嘴唇。
奚菲一直都在沉睡,最近几天因为操劳比赛的事,她也没怎么休息好。
顾岩坐在床边的椅子里守着她,直到两瓶点滴都打完了,他喊护士来给她拔针,奚菲才惊醒。
她睁开眼睛时,脑子里还迷迷糊糊,不知现已何时。长长打了个哈欠,感觉依然头痛,浑身乏力发烧,难受的皱了皱眉。
“醒了?”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一愣,扭头看过去。顾岩提着一包药,正朝床边走过来。
奚菲盯着他看了几秒,一股莫名感动的情绪漫上心头,下一刻,嘴巴一瘪,嗓子因为发烧又干又哑,可怜巴巴的叫了声:“小顾哥哥。”
顾岩坐到她床边,摸摸她的额头:“头还疼不疼?”
她脆弱的小心脏瞬间觉得酸楚不已,两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掉下来滑进了头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