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林一到慕家,慕家大门口的狼狗就叫了起来。
吃完年夜饭,慕辰正带着陈曦在院子里放烟花,慕妈妈在厨房洗碗,慕爸爸在收拾晚上没吃完的菜。
看到车灯亮起,慕爸爸慕妈妈都有些惊讶,怎么还有客人上门。
不过他们也不奇怪,很多人过年回来的时候,都喜欢赌两把,慕家有麻将机,也会有人到慕家来要求开包厢打麻将。
慕家的包厢都是吃饭的包厢,可不是用来当棋牌室用的,况且年底的时候,有些人赌博赌的非常大,国家对乡下赌博打击力度还比较大,慕爸爸从来不碰这一块,要求来打牌的人都被慕爸爸拒了,只说过年这几天休息,不做生意。
其实年底到开春这一段时间,是慕家生意最好的时候,各种来开房的人不要太多,除了除夕夜当天,几乎天天爆满。
但大过年的除夕夜,总不会有人丧心病狂的来开房吧?他们便以为是想要赌博的人过来借麻将机。
慕爸爸打开外面的路灯,走到大门口看着外面,就见到柳尚林神情寥落焦急的站在外面,再没了婚礼当天见到的意气风发。
慕爸爸看到柳尚林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爸,我来看看清清。”
“我都说了不许叫我爸!”慕爸爸突然发火,这些天因为慕清没有回来,他早已聚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你还来找清清?你还有脸来找清清?要不是你,清清她不会连过年都不敢回来!”他隔着铁门指着柳尚林的鼻子:“就是在躲着你!”
柳尚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时慕妈妈和慕辰陈曦他们也走出来,慕妈妈说:“因为清清没回来过年,她爸已经好几天都不高兴了,你既然和我们清清离了,就别过来找她了,你一个男的,年纪轻轻的,又没孩子,想再找一个还不容易吗?”
柳尚林没想到,慕清为了躲他,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黑暗中,柳尚林的目光在天空炸开的烟花下忽明忽暗,他问慕妈妈:“清清真的去京城了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慕妈妈话说完,被慕爸爸拉了一下,“走了!”
柳尚林息了车灯,站在慕家大门口,抽了好几根烟,竖着耳朵听着慕家里面的动静。
慕清爱笑,如果她在家的话,一定远远就能听见她清脆的笑声。
可惜今年慕清不在家,慕家安静而沉闷,慕辰和陈曦放完烟花,有朋友叫他们去ktv唱歌,就开车出去了,慕爸爸和慕妈妈回到房间看春晚,整个慕家灯火通明,安静如鸡。
*
h市的南江大学教职工宿舍,慕清正笑着说:“嗯,是的,是怀孕了。”
席教授夫妇都特别震惊的看着慕清宽松毛衣下还不显怀的肚子,“小慕怀孕啦?几个月了?”
慕清:“四……”
她刚开口发出一个‘s’的音,就被席瑞安快速接了过去:“三个月。”
慕清满头‘what???’问号脸看他。
见慕清一脸黑人问号脸不解的看着他,他微微有些赧然,大步向餐桌走去:“菜齐了,来吃饭吧。”
“哦哦,吃饭吃饭。”童奶奶和席教授还震惊着呢。
慕清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途中童奶奶是一个劲的给慕清夹菜,问她怀孕的情况,有没有想要吐或者不舒服之类。
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孙子二十岁,就要做爸爸了?
临走的时候,席瑞安送他们,她严肃的问她孙子:“孩子是谁的?”
她的孙子她很了解,根本不可能对刚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子怎么样,况且慕清长的那么漂亮,她瞥了眼自家大孙子,不是她不看好自家孙子,实在是现在这副尊荣,她可不相信慕清能看得上她孙子。
席瑞安以一种沉默固执的默认的态度看着她。
童奶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这傻孩子看上人家慕清了。
可是人家慕清那条件,即使是带着一个孩子,也很难看……她叹了口气:“慕清知道你想法吗?她是怎么想的?”
席瑞安沉默的打着方向盘:“她不知道。”
席教授还在一旁懵逼呢。“什么意思?那孩子不是咱们瑞安的啊?”
“你真是糊涂了,瑞安是那样的人吗?”
席教授总算明白了,一脸遗憾:“这样啊。”他凑过来笑呵呵的打趣地问席瑞安:“那你现在还是单相思啊。”
童奶奶怕老伴打击到孙子,捶了他一下:“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席教授笑着说:“难怪你之前说要整容植皮,是得整。”
被童奶奶又捶了一下。
童奶奶也赞同席教授的话,他们觉得孙子需要整容植皮,不光是为了取得女孩子的欢心,更重要的是,他们希望孙子的生活能够走到正常轨道上来,以后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有正常的家庭,而不是整日拉上窗帘,将自己关在灰暗的房间里面,终日不出去见人。
这样关久了,再正常的人,也会生出毛病来的呀。
前几天老伴和她说,孙子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想要做植皮整容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预感,现在预感成真,童奶奶既感到高兴,又有些忧虑:“那……小慕这是打算生下来?”
“嗯。”
童奶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响后她才说:“那你平时多照顾照顾她,小慕是个孕妇,平时有什么重物,摸底爬高什么的,你能帮忙做的就帮忙,小慕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
“嗯。”
席教授夫妇倒不在意慕清未婚生子的事,其实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女孩对席瑞安的往好的方面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