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科看到了面前的男人。他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先前他就考虑过,卫希礼和晖文这两个名字和他的意识究竟有没有关联,他以为只是一个巧合,毕竟他没有真正仔细的面见过晖文,也没有见过卫希礼的正面。但是现在看到面前的孙毅,他却无法认为那是巧合——孙毅和他意识中的那个黑帮的叛徒长得一模一样。
“孙毅?”贾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对方的瞳孔扩张。贾科仅仅从这一个细微到几乎觉察不出的细节里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的所有意识都在暗示他的现世。
第169章
贾科被铐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孙毅就坐在他的面前。孙毅的背脊笔挺,看上去是个十足的军人。
贾科对着那张手下败将的脸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和赵信如出一辙的冷笑。
孙毅的脸色有些复杂,他说:“我没想到你也会选择这条路。”
贾科轻轻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现在很危险。”孙毅以十二万分的关切对贾科这么说,“‘六道’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消灭。”贾科冷眼看着他,伸出脖子探向他低声说道:“我不是叛徒。”
孙毅的脸色僵硬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拽住贾科的领子凑到面前凝视着他说:“你不是叛徒?没有活的‘六道’的人能出现在政府面前,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是被逼的,我没想到你已经变成了他们的人。”
贾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被逼?没有谁是被逼的。所有被逼的人无非是出于对能力弱小与现实无可奈何地抱怨。”
“他们控制你我的思维!他们控制所有人!”孙毅勒得贾科几乎要窒息,然而贾科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狼狈。
他深深看着孙毅说:“如果你被控制了思维,你就不会站在这里拽着我的领子对我大吼大叫。”
孙毅盯着贾科许久,狠狠放下了他的领子。
贾科心想已经差不多了,孙毅已经收回了他的情绪,他需要更加小心地刺探对方的情报。
孙毅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通讯器。
“这是你的吧,”他说,“最老式的通讯器。”
贾科没有说话。那是100给他们的,用于紧急联络。随时丢弃也毫无问题。
孙毅随手打开翻了翻,没有翻到任何消息记录。他似乎早就料到,于是只是哂笑一下。他将通讯器放在一边,心平气和地对贾科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看得出来。”
“为什么要救那两个人。”他说。
“你希望我说真话还是假话。”贾科懒洋洋地看着他。
“真话怎么样,假话怎么样?”
“他们救了我,我被他们深深感动了,内心涌起了一股人道主义热流,想要回报人性的闪光点。”贾科抬着眉毛说,“有关我的情报在他们手上,我必须保证亲手解决他们不至使任何有关于‘六道’的机密泄露。”
“——你觉得哪个是真话,哪个是假话?”贾科微微抬着下巴,似乎他坐的并不是一张限制高危囚犯的椅子,而是一张真皮沙发。
孙毅忍耐着盯着贾科。
“编号十九。你们的编号表示你们完成重大任务的次数,”孙毅说,“你已经成功完成了‘六道’十九次反政府秘密行动,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六道’、‘六道’。你说了这么多次我的头都疼死了,”贾科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记不起有关于它的任何内容,你愿意跟我说说吗?”贾科说的是实话,“六道”两个字无时不刻不在刺激着他的脑海,奈何孙毅根本不认为他的话里有真话。
“你不愿意跟我聊,”他笑了笑,“我会让你愿意跟我聊的。”
“你知道我在意识里经历过多少可怕的刑罚吗……”贾科看着走向一旁的的孙毅嘟哝着说。
“我知道你不怕一些普通的惩罚,也许你们的身体已经失去痛感了,”孙毅顾自说,“但是一样一样试过来,你总会受不了的。”
孙毅拿着一样东西贴近贾科,鼻子几乎顶着他的鼻子说。
——
“已经靠近目标。”银发的男人按着耳麦低声说。
“小心,”解篌在另一头说,“他们不会让你们轻易进入重刑区。”
“交给我。”100拉下了航行面板上的通话按钮,“rebaca c1,通行指令rebaca c1。”
全息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张黑人的脸孔。
“这是你们第三次迟到。”
“抱歉长官,”100板着脸说,“c4-ii的供应比这里的优先级更高。”
“哦,所以你们宁可让我们和这里的重刑犯饿死也要给那帮死刑犯一顿五星级套餐。”黑人咆哮完之后怒吼道:“通过!”
100关闭了通讯,和副驾驶座上的另一个机器人驾驶运输舰驶入了后勤停泊港。
——
“鸡仔,轮到你了。”一个手臂上纹有刺青的大块头用他的手用力拍了拍维克多的肩膀,将维克多几乎压得往下栽倒。维克多的鼻尖上额头上都是汗,他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他用手推了推眼镜,满头大汗地盯着手里的牌。
“快点儿,胆小鬼,别让我们久等。”坐在他另一边的男人大笑着凑近他。维克多连忙捂住自己的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睫毛上的汗珠,终于抽出了一张牌。
“啊哈。”对面的几个男人对视着露出了笑容。维克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牌早就被看光了,没有人告诉他,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伙伴。维克多的牌刚出手,其余的几个人接连叫牌,维克多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手里最小的牌,满脸绝望。
“把内裤脱了,鸡仔。”刺青大块头盯着他说,“你只剩下那东西了。”
维克多的眼圈都红了,他磨磨蹭蹭地起来在几人的威胁下缓慢地脱下自己的内裤。
“真可爱。”其中一个男人挑着眉毛吹了一声口哨嘲笑说。
“好了,再有一局,你就输不起了,你得给我们操一顿,”他说,“我们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