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四面色复杂地看看门外。原本是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他能清楚地看到秦铮正垂头丧气地数着乾坤袋里的灵石。
墙壁上损毁的阵法发出一阵忽明忽暗的光,秦铮在这种光线的映衬下,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用开口,沮丧与伤心就已经漫溢出来了。
乌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秦铮。”
秦铮的身影一震,却微微侧过去,似乎执意不肯转身。
“秦铮。”乌四稍微提高了音调。
这回他有了反应,慢吞吞地将手里的灵石全部塞进那老板手中,自己步伐迟缓地就要往楼下走去。
“秦铮,过来。”
终于,秦铮不再逃避。或者说乌四的呼唤给了他一个借口,他大踏步地走来,将地板踩得乒乓作响。
他想质问,他想大吼,可话到嘴边却失去了一切力道,轻飘飘地成了无根之萍,随便一阵风就能吹得烟消云散,得不到一点回声。
好像从一头猛虎变成了一只病猫,秦铮的脚步一下子放轻了。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恐惧。
失去一件从未得到过的东西并不会带来恐惧,可想要拥有一件注定失去的事物,这种恐惧必将如影随形。
而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并没有生气的资格。
是呀,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充其量只是一个曾经的崇拜者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干扰人家的生活呢?
理智这样告诉他。
你的初衷不就是让他过上好一点的生活吗?怎么一有点幸福的苗头,你却要自己急吼吼地冲上去破坏呢?
无数声音在他的脑海响起,他知道这些都是对的。可是无论秦铮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他的心,好疼啊。
“你先坐下。”乌四说。
秦铮低着头,沉默地坐在蒲团上。
“你的灵石够吗?”乌四低声问。
秦铮依然垂着脑袋,上下晃了晃,乌四见状就放了心,也不再继续之前的谈话,直接对那青年道:“两日后的日暮时分,你拿蝉蜕在街口等我。这里是一百块灵石,权作定金。”
青年看了这么一出,心里隐约明白自己好像闯祸了,也不好意思再提借钱的事。
然而他不愧是能饲养存真蛊的男人,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他居然顶着此时空气中弥漫的巨大压力,坚持将灵石认真数完才抱拳告辞。要知道,岳祈一直躲在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喘。
岳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他以往经历的世界中,攻只要发现有他人胆敢觊觎自己的受,无不是雷霆震怒,个别时候还会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他本人就遭遇过这样的情景,眼睁睁看着别人的鲜血把自己的鞋子都漫过了。
说实话,这个秦铮倒是挺奇怪的。不但没有将那个一看就是炮灰长相的家伙格杀当场,甚至没有一拳把老板揍飞出去——虽然他是把门揍飞了,可会老老实实赔钱的攻岳祈也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