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的。”杜诚立马讨价还价,“要是你买新的机器的话,弄成跟我这个规模一样的加工厂,没有五十万弄不来。”
一卖就亏了那么多,他的心都要滴血,褚时映竟然还说贵。
“那肯定。不过,那些机器是全新的,你这些只有八成新,并且磨损有些严重。”褚时映一针见血地指出。
不知道是不是管理不善,还是因为请日工,那些工人不爱惜机器的缘故,反正这小作坊的机器的耗损有些严重,说是八成新都有些勉强,杜诚还说这些机器是九成新,怎么可能?
杜诚哑然,而后心服口服。
没有想到褚时映一个大学生,竟然连这些都懂。
李懂则是钦佩地看着褚时映,要是他来谈判的话,他只会降价,根本不会从旁边挑毛病来说。
“那就二十五万。”杜诚咬牙说,“这是我的底价了,低于这个价格的话,我只能再找人了。”
低于这个价格,他就赚不了那么多了,所以只得再找买家。
这个小作坊也值那么多钱,并且褚时映确实看出了这是杜诚的最低的心理价位。
他也就没有再还价,再还价也没有意思,反正杜诚也不会降价。
拟定合同签订合同之后,杜诚这才给褚时映引荐他们厂里的打版师——沈富海。
沈富海今年四十多快五十岁了,中专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羊城的一家纺织厂工作。
下岗之后,他自己凭借着一身技术在工厂工作,先是做服装打版,然后再做包包打版。
他之所以跟杜诚认识,那是杜诚在做业务员的时候,竟然到沈富海供职的工厂做订单,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沈富海很欣赏杜诚的创劲,又因为在之前工作的工厂做得不怎么开心,所以就过来杜诚这里了。
他长得比较矮小,人又瘦,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甚至可以说是凌厉。
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杜诚转让工厂的事情,所以当杜诚向褚时映他们介绍他的时候,倒没有多大的诧异。
“沈师傅,”杜诚介绍说,“这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过的,褚时映,之前我们厂里那十万个包包就是他弄来的订单。”
沈富海朝褚时映点点头。
“沈师傅好。”褚时映也不介意沈富海这态度,他知道一般有能力的人才都有些小据傲,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反正能帮他打版打好就好了。
李懂也赶紧叫着:“沈师傅好。”
沈师傅点头,没有说什么。
“沈师傅,褚时映和李懂他们两个接手了我的加工厂,”杜诚略有些抱歉地对沈富海说着,“我之前说过想和你一起将小加工厂发展成大加工厂,但是现在没有机会了。”
“褚先生和李先生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也非常地有能力。”
“他们也想留下沈师傅您。”
沈富海点头,略黑的脸面无表情,说:“老板,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跟他们聊一聊。合适我就留下来,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找别的工作。”
他有一身技术在身,根本就不怕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只不过,他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对这里也有了些感情,加之这里离家里面近,所以要是没有意外的话,他也想留在这里工作。
杜诚点头,说:“那您先跟他们先聊一聊。要走要留,全看您的打算。”
沈富海应着。
杜诚就出去了,将办公室留给褚时映和李懂。
“沈师傅。”褚时映先挑起话头,说,“杜诚在去他岳父那里帮忙,我看这里什么都有,所以我就接手了这个加工厂。”
“我之前看过您打版,我非常满意,所以诚挚地邀请您留下来,原有的薪金待遇不变,并且,我还给您每个月多加一千块钱的工资。”
“当然,要是订单接得多的话,我还会给您加工资。”
一个好的打版师可遇而不可求,他肯定要出血本留下的。
毕竟设计与真正的成品之间靠的就是打版师。
“这个待遇什么的先不提。”沈富海一挥手,满不在乎地说,“我之前之所以答应杜诚过来这里,为的也不是他这点工资。”
褚时映听着,心里一沉。
若是工资还好说,若是要别的,那他可能没有办法给沈富海。
“那您的要求是?”褚时映问着,心里却是没有希望。
“给我最大的自由。”沈富海说道,“我最讨厌干活将事情和时间规定得死死的。”
“特别是事情,不能这么做,也不能那么做。那样一点自由也没有。我打版有自己的经验和工作方法,还有自己的工具,你不能限制我用自己的工具,非要规定我用你的工具。”
这一个要求不难,褚时映立马就点头,说:“那是必须的。你有自己的工具,用惯了,那就用你的工具就好了,没有必要用我的。”
“除此之外,有时候我家里有些事情,会晚些到或者提前点离开。特别是我孙女现在读幼儿园了。我儿子儿媳都去上班,所以我得提前一点去接我孙女回家。”
“当然,在下班之前,我会将工作做好。”
沈富海说罢,目光炯炯地看着褚时映。
之前他在大工厂里上班的时候,上班下班时间就规定得非常死,先是打卡,后来是指纹打卡,再然后是人脸识别,他已经把工作做完,想提前走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