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挠挠头道:“大人不如说说到底是什么进展吧?”
“你们都知道杀江家二老的那伙土匪吧,其中领头的那个叫做蒋文昌,那柴霜正是他派来接近那江三娘的,这江三娘正是他的亲妹妹。”陆徵口若悬河道,“这蒋文昌当年全家被灭门,正是红衣盗下的手,而且红衣盗还偷走了他家的一样东西,这些年蒋文昌循着线索前来找寻仇人,只是没想到红衣盗早已病逝,他才只能杀了江家二老泄愤。”
游小五赶紧道:“大人是如何知道的?还有这究竟是件什么宝贝,竟然会遭至灭门之祸?”
陆徵嘿嘿一笑:“说来也巧,当年去查案的人里头刚好有我大哥,我也是与他聊天时聊到这个,他说当年这案子虽然作为悬案,可是这蒋文昌的确在多年后想办法联系到了他,说出了内情,那东西是什么他也告诉了我大哥,我大哥原准备替他翻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土匪,这才作罢。”
“大人您别吊人胃口了,是什么东西快说吧!”
陆徵却偏偏要做神秘状:“告诉你们做什么?这红衣盗偷了本官的官印,本官也不会让他好过,本官还留着这件东西吊他出来呢!”
窗户外,隐隐约约只能听到游小五和包铮等人的抱怨,陆徵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说了。庞嫂子轻手轻脚地从窗户边离开,想要将这个线索告诉自己的上级。
而在窗户里面,陆徵一边笑,一边却沾了水在桌上写“走了没?”
包铮迟疑地摇摇头,这庞嫂子的功夫与江三娘如出一撤,他也并不能完全确定,几人只好又聊了点有的没的,才散去。
这就是陆徵想要演给晋汉轩看的戏,现在就看晋汉轩要如何做了。
-
在城中的一座小院中,晋汉轩坐在主座,方远则在他下首焦急地走来走去,而另一边,竟然是陆徵一直遍寻不着的安子承,或许陆徵也没想到,这红衣盗竟然是魏王的手下。
方远见这两人的表情,忍不住道:“你们快想想办法,陆徵已经知道这事了,我们要如何做?”
晋汉轩却反问:“什么如何做?”
方远焦急道:“当然是……”
“方老弟,你别急啊!”安子承懒洋洋地打断他的话,“如今木已成舟,就是让他们知道又如何?”
“可是主子……”
晋汉轩淡淡道:“这东西迟早都会现世的,就像我们,也不会永远留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如同阴沟老鼠一般苟延残喘。”
方远震惊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就让他知道吧,晾他也猜不出我们是主子的人,那即便他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晋汉轩不在意道,“反倒是那海龙王,如今他的胃口越发大了,倒是要想办法将他送回海里去永远做他的龙王才好。”
方远却还是不放心:“当年主子就说过,一定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蒋文昌没有杀了也就算了,红梅还要把那女娃带回来,如今倒害我们束手束脚。”
晋汉轩眉间有一丝阴霾划过,却还是道:“罢了,你要如何做随你,但我们当初答应过红梅,要留那孩子一条命,却是不能食言的。”
安子承却慢慢地拍掌道:“三位果真是感情深厚,既然如此,这扫尾的活就让我来做吧。”
“你?”方远轻笑出声,“先前那事你就已经被陆徵看出了行迹,依我之见,还是我亲自来比较稳妥。”
安子承的面色僵了僵,却很快就笑道:“也好。不过我也提醒兄弟一句,这小子可是极其狡猾,你可要当心啊。”
方远皮笑肉不笑地回道:“那是自然。”
第九十七章 军报急
就在陆徵设计要抓捕红衣盗的时候, 北疆军大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被送进了燕京之内的皇城, 永宁帝又惊又怒, 竟然当场昏倒。整个朝廷顿时变得乱糟糟的,这股动乱甚至殃及了整个燕京城,好在赤甲卫和金甲卫早得了指示, 这才未酿出什么祸患来。
而在永宁帝的寝宫,几名太医轮流给永宁帝把脉,却都是面色严峻, 其中一人看着守在永宁帝身边的黑衣男子, 却不想对方目光如电,直接看过来道:“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太医中最年长的黄太医颇有一些忌惮道:“我朝律法言明, 陛下之脉案不可泄露,故此……”
玄一眉头一皱, 刚想说什么,就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永宁帝竟然已经醒过来,只是相比从前要虚弱许多,玄一连忙将他扶起来。
永宁帝挥手让太监宫女都离开, 才对黄太医道:“爱卿实话实说吧, 朕还有多久时间?”
几名太医都吓得跪下来:“陛下饶命!”
永宁帝有些腻烦地挥了挥手:“朕恕你们无罪,说吧。”
黄太医只能无奈地回答,却是斟字酌句,缓缓道:“陛下之疾源于忧思,脉象紧而沉, 本该静养细细调理,但陛下却用了生发之药,虽说表面看精神振奋,实则对身体有极大损害,再加上您如今又急怒攻心,这……已是回天乏术,大约……还有三月之期。”
“三月……”永宁帝并未发怒,反倒是有些怔忪,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底下跪着的太医,他淡淡道,“下去吧。”
几名太医连忙谢恩,一边擦汗一边离开。
待到人都离开之后,永宁帝才对玄一道:“把药拿来。”
玄一焦急道:“陛下,那药不可再吃了!”
永宁帝摇摇头:“朕还有三个月,你急什么?”
玄一双手握拳,跪在地上。
永宁帝叹口气:“如今朝政艰险,楚王生死不明,朕若是再倒下了,这朝廷可就乱了。玄一,朕以为你们玄甲卫是最终于这大夏江山的,你不要让朕为难。”
玄一身子一震,最后只能无奈地将药交出。
永宁帝吞了一颗,一张惨白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血色,他翻开桌上的军报,紧锁着眉头。北疆军战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再加上楚王负伤,眼下正是需要派人去北疆稳定战局,甚至于反击羯人的。可这原本叫嚣的武将纷纷像吃了哑药一般,没有一个毛遂自荐。
永宁帝当然知道他们都打的什么主意,有了便宜当然人人争着去,可眼下这情况,羯人用了不知名的武器,骁勇善战的北疆军败了,百战百胜的楚王受伤了,谁敢去北疆送死?
永宁帝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他本以为朝中人才济济,可真要到用人的时候,却是根本就拿不出人来。朝中能领兵的除了一直驻守襄阳郡的陆循,还有就是几位老将了,可襄阳郡也是军事重镇,陆循根本就不能离开太久,而几位老将更是老的老病的病,虽说也有几名新锐,可在永宁帝看来,都还差那么一点。
永宁帝手上的朱笔拿起又放下,却始终没能下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