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臻信这才敢爬起来,满头血痕,都不敢去擦。
来保哼了一声,道:“布臻信,今天算你命大,回去歇着吧。”
“遮,奴才多谢大人庇护!”布臻信急忙拜谢,缓缓退出地宫。当然,他带上了自己的吞血刀。
回到布府,布臻信回想起今天的行动,兀自心有余悸,浑身冷汗。
洗了一把热水澡,喝了一碗参汤,布臻信的精神,才恢复了一点点。
家人来报,那个佘公子又来了,门外求见。
“有请。”布臻信想了想,说道。
佘公子在家人的带领下,来到客厅,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布臻信急忙将前日的四块金条拿出,开口道:“有负重托,这几块金子,我无福消受,今天原物奉还,佘公子请收回吧。”
事没办成,这钱我退给你,布臻信以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算的是义气之辈。
“布臻信,我今番前来,岂是为了这区区一点黄金?”佘公子看也不看那些金条,道:“你言而无信,居中下刀,粉碎了我友的魂魄,这个帐,总要一天要找你算清楚!”
布臻信一呆,随后沉下脸来,喝道:“大胆,我奉朝廷命令行事,岂可因为你的托付而左右?佘公子,识相的就速速退出,休得胡闹,否则,王法不容情,我的宝刀也不客气!”
如果布臻信将佘公子的言行上报衙门,佘公子肯定是要被缉拿的。不过,布臻信自己恐怕也难逃干系。所以布臻信这句话,也就是吓唬佘公子的。
“哼,休要吓我。”佘公子哼了一声,转身而出。
看着佘公子的背影出了客厅,布臻信心中忽然一惊。佘,蛇,这个佘公子,不会也是蛇妖变化的吧?
想到这里,布臻信急忙拔刀,快步追了过去。
可是追出门外,却已经不见了佘公子的影子。
“唉,只怕这场祸事,难以了断了!”布臻信叹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吩咐家人小心戒备。
当晚,布臻信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后院里狂风大作,夹杂着家人的惨叫。
“来了吗?”布臻信大吃一惊,急忙从床上跳起,挺刀冲向后院。
原本就担心有事,所以布臻信是和衣而卧的,吞血刀就放在手边。
一脚跨进后院,只见飞沙走石,根本无法睁眼。
“妖人,休得猖狂,吃我一刀!”布臻信一手掩面,一手挥动吞血刀,强行上前。
但是砰地一声响,风声忽然止歇,院中恢复了平静。
布臻信定睛一看,却见后院的院墙,已经开了一个豁口,一阵怪风,正从豁口里卷向远方。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布臻信握着刀,喝道。
“老爷,一条大蟒蛇,把小少爷吞了!”一个丫鬟从厢房里跑出来,哭叫道:“奶妈也死了……”
“我儿子?”布臻信一呆,随即怒吼一声,挺刀从院墙豁口处冲了出去。
布臻信有个儿子,年方七岁,单独睡在厢房里的,外间有奶妈和丫鬟伺候。
可是布臻信冲到院外,却见夜色茫茫,哪里还有大蟒蛇的影子?
“儿子,儿子!”布臻信绝望地大叫,挥刀乱劈,如疯似癫。
众人各自面带惊惧,不敢上前。
四周的街坊邻居们听见动静,都一起涌出来,挑灯围观。
良久,布臻信终于累了,一屁股跌坐在地,怔怔发呆。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条大蟒蛇,究竟是佘公子变化的,还是被自己斩首的蛇妖魂魄。不过就算知道了,布臻信又有什么办法?他去哪里,寻找自己的儿子?
“无量天尊……”
忽然间,一个身穿道服的道长,摇动拂尘走上前来,问道:“布大人,贵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滚……”布臻信怒吼一声,一抬头,却突然愣住了。
过来的道长,正是在地宫里,为自己开脱罪名的那个道长。
“道、道长……原来是你?”布臻信挣扎这站起来,抽泣道:“小儿睡在房中,被一条大蟒吞了……”
“原来如此,唉,贫道来迟了一步啊。”道士连连叹气,道:“布大人,我知道那孽畜躲在哪里,如果愿意追查过去,或许,还可以收得令郎的一点残骨。”
“残骨?道长的意思,是小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布臻信问道。
“已经被蟒蛇吞入腹中,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无量天尊。”道士微微摇头。
布臻信重新跌坐在地,默然不语。
现在儿子没有,他去找回一点残骨,有意义吗?而且此去,必将是一场恶战,凶险无比,值得吗?
这个问题,布臻信自然要考虑。
道士似乎看穿了布臻信的心思,道:“布大人是否在考虑,值不值得追查的问题?唉……实不相瞒,这蟒蛇复仇之心极强。只怕你这次放过它,它还是不放过你。再来三五次,你们布府上,恐怕没有活口了。”
布臻信一呆,问道:“道长的意思,那个蟒蛇还会来?”
“一定会来的。所以,先下手为强,才是你的保命之道。”道长一挥拂尘,道:“如果你有复仇擒凶之意,贫道饶石,愿祝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