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老大心花怒放,将白花花的银子收入怀中,又问道:“大师,这个程甲是不是跟您有仇?你要我用吞血刀杀他,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此事暂时不说,等你挥刀行刑之后,我再来告诉你。”老和尚起身离席,道:“不过你可不要失信,否则,这后果你担不起。”
说罢,老和尚大袖飘飘,径直出了酒楼。
布老大随即追出去,发现老和尚已经走远,背影混在人群里,渐渐消失不见。
“娘的,终于有钱吃喝嫖赌了!”布老大也不追查老和尚的底细,大笑几声,一头扎进勾栏瓦舍,找了个窑姐儿好好地爽了一把。
尽兴之后,布老大这才开始活动,打点关系,要混进刑部,参加行刑队。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布老大又是旗人子弟,所以终于办成了这事,在第五天领到了一身公门皂衣,从此行走刑部大牢。
进了行刑队,布老大就开始打听这个程甲。
但是大清朝也有保密制度,刽子手只管行刑,在行刑之前,是不允许知道人犯的具体情况的,特例除外。所以布老大的打听,也没打听到什么头绪。
“管他是谁,到时候一刀砍过去,完事!”布老大索性不问,安心地等待。
在这几天的里,布老大一边活动,一边还注意联系刀法。也算是奋发图强了,布老大买了一马车的南瓜,租赁了一套民房,每天晚上对着南瓜练刀。
转眼间,到了老和尚所说的第七日。
布老大打点关系,争取了今天行刑的任务。
是日,监斩官带领一队清兵和行刑队,浩浩荡荡开赴菜市口。囚车里,露出一个光头人犯,背后插木板,上书:人犯程甲。
“怎么这个人犯,也是一个大光头?”布老大心里有些打鼓,但是跟在囚车后面,也看不到人犯的脸面。
转眼到了菜市口,人犯被押下囚车,跪在刑场当中。
布老大这才看清楚人犯的脸面,不由得冷汗直冒!
这个人犯程甲,进入就是给自己一百里白银的那个老和尚!
布老大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件事。
如果说,程甲和老和尚是一个人,那么老和尚是怎么跑出刑部大牢的?因为这程甲,不是斩立决,而是老早就收监的,这属于秋后问斩。
莫非,这程甲,是那个老和尚的兄弟?两人素来有仇,所以老和尚要借用自己的刀,来杀人?可是谁的刀子杀人不是一样,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吞血刀?
布老大无法得知这程甲和老和尚的关系,因为大清朝有规定,刑场之上,刽子手也不得与犯人交谈。
“时辰已到,人犯程甲验明正身,斩——”
还没到布老大搞清楚,监斩官已经掷下了令牌。
布老大抖擞精神,走上前,双手持刀,用力砍下。
直如切瓜砍菜一般,白光飞过,老和尚人头落地,血溅菜市口。
过程很简单,人犯很配合。
布老大收刀,随众人返回刑部,然后点卯完毕,呼朋唤友,去酒楼饮酒,庆祝自己今天开张大吉。
喝酒喝到天黑,布老大这才回家。
却不料还没到家门,布老大就远远看见自家门前一个人影,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衣,似乎正在等自己。
第1997章 巨变
布老大看见这僧人,吓了一跳,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是老和尚来感谢自己,还是程甲找自己赔命来了。
正在这时,那和尚转过头来,冲着布老大合掌施礼。
布老大这才看清楚,这不是那天的老和尚,也不是被自己砍了脑袋的程甲。
“这和尚,你在我家门前,有什么事?”布老大松了一口气,问道。
“小僧奉师父之命,特来感谢施主。”那和尚大约四十多岁,合掌低头,说道:“我师父便是程甲,今日在刑场上,被施主砍去脑袋的老僧。”
“程甲……是你师父……是个和尚?”布老大的脑袋有些乱,问道。
那僧人点头,道:“是的,家师七日之前,曾经魂游体外,托付你一百两银子,想必施主还记得吧?”
“什么……那天的老和尚,就是、就是……你师父程甲?”布老大吃惊。
“正是,那天是师父魂游体外,请求施主赐刀的。”僧人不紧不慢,道:
“这是虽然有些荒诞,但是施主不必怀疑。家师还让我跟施主说明原因。今天这个行刑日,是一年之中最凶的日子。家师算到了,今日受刑而死,必成凶灵恶煞,魂魄危害人间。唯有施主的吞血刀,乃是世间凶器,杀人之时,可以冲散魂魄。所以,家师借刀,乃是一番慈悲之意,不欲自己死后魂魄害人,善哉,善哉……”
布老大听的是云里雾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僧人又丢下五十两银子,道:“这是家师吩咐的,送给施主的谢意。”
见到银子,布老大双眼放光,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这不是做梦啊!
僧人转身告辞,布老大攥着银子,默默发呆。
回到屋里,布老大思前想后,觉得程甲的这个故事,可以说出去。不管真假,都可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以后靠着这把刀,不愁没饭吃。
打定了主意,布老大此后,就大肆宣扬这件事,把自家的宝刀,说的是神乎其神。
自此,吞血刀名声大臊,威震四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