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藏玉纳珠 狂上加狂 3826 字 4天前

可惜尧暮野向来不吃威胁这一套,听了妹妹之言,立刻道:“那倒好办,从明天起不要吃饭,饿得透了便成全了你的心愿。

尧姝亭先前经历一次绝食的痛苦。她现在还在长着身体,加之上次的苦楚,现在少吃一顿都会心慌气短,哪里还能再如此决绝一次?

听了哥哥之言,当下便有些傻眼,只怯怯道:“哥哥,可不可以换个法子?”

尧暮野觉得这难得一夜的旖旎,已经被这两个无知的小儿女搅合得七零八落,实在是懒得再跟她费了唇舌,只简单道:“若是想死,趁早说,免得费了你兄长的一番心思。我已经与白家老七言明,叫他这两日便启程奔赴前线大营。听闻他素来喜欢舞刀弄剑,那便不要在京城里做个只知道蹴鞠的纨绔子弟。若是他能建功,一年半载回来后还能思念你如故,那么你们的事情还可再议,若是个酒囊饭袋,或者是贪生怕死之辈,倒也就不要再肖想着什么远走天涯!还是继续过他白家不能承袭爵位,注定仰人鼻息的庸碌一生!”

尧姝亭听闻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白七这番出塞参军,只怕是要经历刀光剑影,怎么不叫人揪心?可喜的是,听哥哥的意思,她与白七的事情或者有转机,起码在白水清回来前,哥哥定会想办法拖延着自己与白家大少的婚事!

尧暮野看尧姝亭平复了情绪后,便叮嘱她这一夜的事情不要说给母亲听后,便让那白少现自回家,而自己带着姝亭和玉珠也一并回了尧府。

尧夫人吃过饭后,遣人去找姝亭,却不见人,正命人满园子找寻的时候,便听有人来报说是二少带着小姐一同从后门回来了。于是纳闷问道:“姝亭什么时候出的门?”

尧暮野换了衣服,来见母亲,听了母亲的疑问,自是轻巧回答:“教玉珠小姐在府宅后面的河岸边捞线鱼,想起姝亭小时最爱这个,便命人叫她从后门出来,在河边一起捕捞。”

尧暮野小时是世家里出名的淘气。下河摸鱼,上树摘桃是样样都做过的。尧夫人听了,也只当儿子心情好,一同消遣了,便也不再多问。

那白夫人今日白天又来了一次,同她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宫里的女儿有怀了龙种的事情,尧夫人在微笑恭喜之余,内心的忧思更甚。女儿虽然一时不得解婚约,可是白家的姑娘是必须拣选出几个进宫的。

于是便拟写了一幅名单,除了自己大儿子的嫡女外,在尧家的宗亲里又拣选了几个年龄适宜的。

尧夫人毕竟也是白家的亲戚,若是此番动作太过明显,必定是要招惹来表兄白相的不悦。是以拣选的这几个女子,并不是美艳出众的,都不过是温婉可人的吧了。用意也不过是试探下那宫里白妃的野心。

尧夫人虽然是与白相为表兄妹,可是嫁入了尧家后,便以尧家的当家夫人自勉,尧家的百代传承,儿子苦心经营的朝中事业皆是首要考虑的第一要义。然而白尧两家牵涉实在是颇深,决不可闹到扯破脸面对立的一步,若是可以,敲山震虎,叫白家人知道什么叫适度,保持着一颗谦卑臣子之心那便是最好了。

所以人选思虑妥当后,她便说给了尧暮野听。

尧暮野想了想,说道:“既然母亲决定了,自去安排好了,但是您要知道自古宫闱起祸乱,还请小心一些,千万莫牵扯太深,白家舅舅那里,我自会留意,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朝中文武众臣子间不可起了内乱,凡事都要忍一忍,待得战事过后……再一一细算。”

作者有话要说:  咩 上午小碗更 有bug 修改下

☆、第63章 12.17

太尉从母亲的房中出来后,稍微看了看天色,感觉还不算太晚,便长袖飘摇地去了玉珠的院落。

当来到佳人的闺房前时,只见玉珠正从自己的小箱子里翻捡着什么东西出来。尧暮野大步流星地走入女子的闺房,犹如无人之境,一路走到了玉珠的面前,伸手接过了她刚刚从小箱子里拿出的一只玉滚子,扬起眉毛看了看,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玉珠一抬头便看到太尉又出现自己的房间里,揉着自己的脖子说:“尧小姐哭得眼睛都肿了,明日若不消肿,只怕是要被尧夫人看出来的,这玉轮沾上冰水在眼四周滚动消肿最好,我想起了自已已经曾经雕琢过一个,便找出来准备给尧小姐送去。”

尧暮野看着玉珠自己那还尚且有些泛青黑色的眼窝,勾着嘴角笑道:“我的珠珠可真是乖巧,还没有入尧家,便已经有了嫂子的细心。”

说着便拿那玉滚子在玉珠的眼下滚了滚,调侃着:“只是关心小姑子时,也是要先顾及下自己,怎么眼圈这么黑?”

玉珠不想与害自己睡不着元凶,细细讨论自己为何不得安睡,也不想在“好嫂嫂”在这话上一路说得太远,只躲了他的手道:“太尉,玉雕大赛马上要开始了,可是奴家还没有准备妥当,有些许的玉件将要准备,还请太尉容奴家些许时间……”

可惜这委婉的逐客令到了太尉那便大大折扣,今日在那解忧河边没有能一解烦忧,反而增添了些鸡毛烦恼,尧暮野自觉劳神太久,此时若是再不慰劳自己些许,那便真是对不住自己了。于是便拿起那玉轮沾了床边水盆里的些许凉水,只说先检验一下这玉轮的好处,便闹着要给这小妇全身解除一下疲惫。到了最后,那玉轮便是踏遍了雪峰盆地、低谷平原,一路润泽无数。

等到太尉终于胡闹厮混了一阵,心满意足地睡去后,玉珠却了无睡意被他抱着,躺在软塌上休憩了片刻。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披了衣服去了隔壁的小桌继续准备着几件没有完成的玉件。此次玉石大赛,虽然能够加入决赛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虽然大部分都是范青云的爱徒心腹,不过这几人的确是有几把刷子。

其中有一个叫做胡万筹的,听说是范青云很是得意的一位爱徒,更是此番大赛拔德头筹的最有希望的一位。

此番决赛的第一场比赛,就是挖料镂刻。而镂刻正是当年袁中越大师的拿手绝技。但是玉珠虽然粗通镂刻,但绝对谈不上精通。不然的话,当初的那个药盒也不会被眼厉的神医摔碎。

此番得了郑先生的指点,她才领悟到自己为何不能干净地处理了镂刻内部细微之处的缘由,可是想要纯熟的掌握,却需要不断地熟悉手感,练习独特的巧劲。

自从那次在广俊王府中看到范青云亲手雕琢的玉山后,玉珠心内对于最后能否取胜并没有太多的把握。只是在得了郑老先生的点播后,玉珠愈加发现郑老先生的技艺和范青云竟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见当年父亲一定是将自己的技艺倾囊教授给了他的这个徒弟。而玉珠自己却从未得过父亲的指导,这内里的差异可想而知该是多么的巨大。

有了这样的压力,玉珠反而更能定下心神,每天重复着同样单调的挖料打磨的技艺。力求将需要几年才能掌握的技艺,在最短的时间能尽快地掌握上手。

这般雕刻下来,握刀的手指酸麻得都伸不直了。眼睛更是干涩得有些发花。

这种密集而又刻苦的练习很伤眼睛,萧老太爷曾经语重心长地叮嘱过她,干玉石行当的人,都是要早早便要歇手的,不是因为雕刻不动了,而是因为往往力气尚在,可是眼睛却已经瞎掉了……

一直琢磨到天色未凉,眼看着太尉就要起来早朝,她这才揉着疲惫干涩的眼睛,重新躺回到床榻上,合拢了眼睛。就在闭着眼快睡着的时候,身边的男人也醒了。玉珠可以感觉到他伸出胳膊,揽住了自己,然后用微微长出胡茬的下巴轻轻地磨蹭着自己的胳膊。轻轻地吻了自己的脸颊后,才起身离去。

对于男与女之间的那种爱意,玉珠生平从来都没有生起过。昨日看着尧小姐与百七少两人之间依依不舍,泪眼相顾的样子时,倒是生出了几许的羡慕。也只有在这样的富豪之家,未尝过人间疾苦,不知辛劳困顿之人才会无忧无虑的生出这种不生杂质的恋慕之情。玉珠自问自己此生许是也不会像尧小姐那样倾尽全身的去爱一个人。

可是,就在方才太尉轻轻地啄吻她的脸颊时,她突然想到了一点,这个高傲的太尉是否也如他的妹妹一般,要求的是她付出同等的情爱呢?

若是太尉只要女色,她自可以付出。可若太尉求取的是真心呢? 那就是倾尽所有。她也翻找不出那一颗给他啊……

这般胡乱的想着,玉珠便沉沉睡去,只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有起来,准备继续雕刻。

偏偏尧小姐心思烦乱,又找上门来要与玉珠闲谈。

尧小姐与白七少的私情原来只是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现如今总算是有了知情人,终于可以一吐心事。所以就算袁夫子自忙自己的,无暇言语,她也自己一个人在旁边说得津津有味。

等到尧小姐终于说完了今日的相思之苦,略显寥落地离去后,玉珠也长吐一口气,觉得有些疲惫。夹杂在高门兄妹之间的隐秘之中,实在是比雕刻玉雕还要劳费心神。

玉雕大赛在即,可是她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实在不想再分神兼顾其他的琐事。所以等日落时,有小厮来报,说是太尉参加夜宴,不及返家,叫六小姐自己食饭不必等他。

玉珠面无表情地听着这原本不必告知她的,太尉大人的行踪,揉了揉头穴后,回到房间便吩咐珏儿关紧了门窗,上了栓子,免得夜里再钻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扰了一夜的安眠。

这时珏儿白日外出替玉珠买些自己用的针线时,遇到了老家的故人,只是回来后看见尧小姐一直都在,来不及告知玉珠。如今总算是清净得只有俩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玉珠道:“这是老家来人,一路辗转打听了您的下落后,代为送来的书信,是前姑爷的……”

玉珠本来要躺下,听闻了此言,惊喜地坐起身子道:“敬棠的书信?”

说话间便起身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拿着书信坐到了灯前。

展开信纸,敬棠俊秀的笔体未变,一勾一撇透着分外的熟悉。信内只是说听闻她随着萧家老爷夫人去了京城,久久未归,甚是惦念,加之萧山出了变故,几被流放异地,而萧老爷和夫人返回玉石镇也绝口不提玉珠的下落。辗转托人打听,也只得了她独自留在京城的消息,这不能不叫王昆为之心悬挂念。而他的身体近几日渐有康复,加之王家是今年入选宫中供奉金玉珠宝的皇商,过上一月,便会有押送贡品的车队一路进京。是以他会跟随王家的商队,入京城来看一看她。

玉珠看到这里,紧紧抿了一下嘴,敬棠的身体羸弱到何种地步,她与之生活两年,自是心中有数。她知道若不是敬棠心中挂念着她,这么远的路程,他是不会以身返险,踏上漫漫长途的……

想到这,心内竟是有股说不出的蜜意。可是若是此番旅途,让王郎劳累了身子,让本已好转的病情恶化,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