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道谢退下,玉珠见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指了指一脸惨白的小丫鬟,“这丫鬟是方二姑娘贴身伺候的丫鬟,一个月前被杖毙扔在乱葬岗上,亏得行刑的人怜惜她,暗地里使了巧劲,小丫鬟这才躲过一劫。”她说着转头去看地上的红姨娘跟旁边的琩哥儿,“知道方家为什么要杖毙她吗?”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方二姑娘和她表哥有了苟合,一个月前刚刚落了胎。”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这会儿丫鬟婆子都在院里守着,没留人伺候。
玉珠跟小丫鬟温声道,“你说说你家主子的事情,你也别担心,等事情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良家子身份,你去到千里之外好好的过日子,不必担心京城这边。”
这个丫鬟就算死掉,奴才的身份还在,没有身份凭证,她根本走不远,这些日子一直躲在京城郊外的乡下。这会儿见玉珠给她承诺,道谢后才把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家二姑娘一会钟情太太娘家的侄儿,暗地里由着奴婢给他们递送书信……”
等她说完,屋子里寂静无声,红姨娘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懊恼的抓着衣角。她好歹也是姜琩的姨娘,哪有会希望儿子娶个落胎的淫,荡贱,货,心里又想着庚帖都换了——脸色惨白起来。
林氏陶氏相似一眼,心底叹口气,问红姨娘,“你可还要琩哥儿娶这个二姑娘?”
方家这也是狠心,把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姑娘嫁进姜家,以后指不定怎么祸害姜家,好狠毒。
红姨娘匍匐跪在地上,“求太太们帮帮琩哥儿,这样的淫,荡贱,妇如何能娶进门,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只要太太们肯帮琩哥儿退了这门亲事,以后奴婢会好好侍奉太太的。”
姜琩一直淡漠的站在那儿。
林氏跟陶氏都知道有了这个小丫鬟,拿回庚帖还是很容易的,可玉珠方才也发话,这个小丫鬟是不能暴露的,拿什么去跟方家要庚帖?
玉珠把明路明尘给的书信递给两人,“伯母,这是这个小丫鬟给的,你们拿着去方家要庚帖就行,他们会给的。”
两人接过一看,都是一首首的情诗,还注明了名字,这下可有,有了这东西,方家想抵赖都不成。
各自回到院子里,红姨娘跟姜琩也回去,林氏亲自去方家要回庚帖,见着方太太的时候,她还冷笑道,“你们姜府的人真是可笑极了,换了庚帖就是定亲,搁两天却把庚帖要回去,这是逗人玩呢?”
林氏也冷笑一声,“妹妹真是说笑,你难道自个不知道你们家二姑娘是个什么货色?合着媒婆教唆我们府上的姨娘偷拿庚帖换了,你们家才是真不要脸。”
方太太恼羞成怒,“你这妇人好生过分,好端端的骂人作甚。”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林氏不想和她多纠缠,甩出一封书信给她看,“证据确凿,还想说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家姑娘暗地里就跟人来往这样的书信,还要不要脸了?”林氏没提落胎的事情,提起话就真的撕破脸皮,暗度陈仓总比落胎好许多。
方太太一看那书信,脸色铁青,由着林氏骂却不敢吭一声,林氏就道,“我这里还有两封,你把庚帖还来,这事儿就算扯平,不然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这样的姑娘家嫁进我们姜家。”
方太太沉默半晌,问道,“这些东西你哪儿来的?如何能保证拿回庚帖这东西不会流落出去?”
林氏道,“我们姜家人明人不做暗事,只要你肯把东西还来,我就保证最后两封书信给你,这事儿也不会往外传半分,不过你家姑娘最好也别再说给别的人家,省的坑害别人,我们能查到的,别的世家也一样可以,不如让她跟了那人。”她也不想这样的姑娘去祸害别人家。
方太太咬牙,“好,我就信你一次。”喊人去把庚帖拿来跟林氏做了交换。等林氏离开,方太太气的很,迁怒的罚了几个门外守着的丫鬟去跪着,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姜家人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书信的,她气不过,就把方二姑娘找来,甩了两个耳刮子,训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哪儿能让那女人这般羞辱,你倒是说说平日我那点对你不好,你要这样害我,害我们方家,好好,既然你非要跟他在一起,我就成全你,等他定了亲事成了亲,就把你送去做个妾氏。”
方二姑娘大喜,跪下道谢,气的方太太又想踹她。
林氏把庚帖拿了回去交给陶氏,陶氏把东西包好收起来上了锁,未免夜长梦多,红姨娘在起什么幺蛾子,她打算尽快给琩哥儿把亲事定下来。
玉珠晓得庚帖拿回也松口气,这事儿闹了一天,松散下来就觉得有些饿,让甘草把上午炖的地瓜淮枣糖水热过端了碗喝起来。刚喝完,白芨就急匆匆的进来,手中拎着个食盒还有张字条儿,“姑娘,这是三少爷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