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
虽然过了好几天,晚风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记得还是很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远门,父母本来非嚷着请假送她来报道,但被她强烈拒绝了。
虽然没什么用,她也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一个离了巢就无法生存的幼鸟。
结果天公不作美,飞机晚点不说,落地就碰见暴雨天。
上了辆快车去学校,还碰见个凶巴巴的司机。
那晚天黑,晚风站在车外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身形那司机年纪应该不大。
“师傅,去深大多少钱?”
司机说:“八十。”
声音挺年轻的。
晚风弱弱地还价:“能不能少点?”
“少不了。”
那个司机似乎不在乎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连多说几个字都是种浪费。
晚风注意到身后的出口有一大波人出来,心里一紧怕这辆车也被人抢走,拿出手机把车牌号一拍,麻溜地上了车。
她怕不安全选择坐后座,一路上偷偷打量这个男人。
身形精瘦,侧脸轮廓分明,车外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除开上下车那几句,他就没说过话。
气场压人,那一路都很闷。
想到这,晚风摇头,很笃定地说:“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晚风眉头微蹙,有点嫌弃,“他凶巴巴的,不像读书人。”
……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门口。
每个社团都在划定的区域里搭了大本营,前面放着小展板表现社团特色,有的社团还安排了表演,一片欢腾。
晚风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被辛宴牵着到处走。
她的高中也有学生组织,不过那时候忙于学业,除了上课就是练琴,生活平静得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湖。
辛宴在美术社那里报了名,见晚风什么都没报,问:“你不参加社团吗?”
晚风面对众多选择,犯了难,“太多了,不知道去哪。”
辛宴眼珠子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她往里面走,“跟我来。”
晚风看着横幅上的“创业社”三个字,一头雾水。
“这社团干嘛的?”
辛宴热衷于收集各类八卦消息,说起来头头是道:“这是深大最有钱的社团,连团委老师都特别照顾。你看看,他们这大本营足足占了两个社团的区域。”
“最有钱的?”
“社长叫徐岁青,就你们经济学院的,今年大二。”
晚风思想一条线,“哦,这个徐什么家里很有钱吗?”
“他会赚钱。”
这时,身边跑过几个女主,满脸兴奋地议论着——
“据内部可靠消息,今天他会弹琴。”
“真的假的?我的天你不早说,我微单还在宿舍!”
“用手机凑合凑合得了,走快点去抢前排说不定还能来个对视。”
……
听这阵势,晚风以为有明星要来,顺着女主跑过的方向看去,发现社团大本营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两个音响,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社团统一服装的男生拿着把吉他,坐在了高凳上。
他的腿很长,穿了双球鞋,脚随意地抵在高登下面的横杠上。修长的指节在六根琴弦上翻飞,调整音色,他的注意力都在怀里那把吉他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周围环境不搭调的安静变成这广场上的一道风景线。
趁他调音的空档,一个微胖的男生拿过麦克风说:“创业社招新,学弟学妹们别错过!”
下面的女生明显对他不感兴趣,注意力全在吉他男身上,有胆大的直接吼出来:“社长唱歌!”
胖男生说了几句热场的话,看见吉他男调音结束的手势,把话筒架拿过去摆在他面前,就退到了一边。
吉他男把麦架好,光是轻咳几声试音就引来台下女生的尖叫。
吉他男抬头的一瞬间,晚风看到了他的正脸。
她从小见过不少父亲的战友,都是硬朗的男人,只是都已不再年轻,没有他这一款的。
他肤色偏深,露在外面的眉眼漆黑,虽然口鼻被遮住,但根据在场女生的尖叫声,大概没人觉得他口罩下面会是一张不好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