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吕元亮把她当成兄弟,没对她有非分之想照理来说她应该感到安心才对。可为什么听完他刚刚说的话,陆云妆却突然很想打他一顿。

看着身侧睡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吕元亮,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无声叹了口气,和衣躺下。

夜里,下了一下午的雨总算是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日王霸的死,陆云妆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没法入睡。因为心中藏着事,这晚饭也没好好吃,腹中空空,半夜肚子竟咕咕叫了起来。

肚子饿,更加睡不着了。陆云妆摸着肚子,不由哀叹,早知道晚上就多吃点了。

这时,身侧传来了吕元亮的声音:“你饿了?”

陆云妆有些惊讶,“你没睡着?”

吕元亮轻哼了一声,道:“你这翻来翻去的,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听闻,陆云妆沉默了片刻,道:“对不起,吵到你了。”话音刚落,耳旁又再次传来了一声“咕噜噜”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吕元亮道:“谁让你晚上只吃那么一点的?”

“还不是因为王霸这事,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所以晚上也没什么心情吃饭。”陆云妆轻叹一声:“现在想吃东西也没得吃了。”

沉默了片刻,只听身旁吕元亮道:“要不咱们出去找找吃的吧?”

“去哪儿找啊?现在都这么晚了。”

“厨房啊!”吕元亮道:“厨房肯定有吃的。”说着就一骨碌爬起来,催促着陆云妆起身。厢房外间,姚黄睡得正熟,二人轻手轻脚地穿上衣服,提上了一个灯笼打着伞便悄悄地出了屋子。

此时夜已深,寺庙里头黑漆漆的,空中飘着细细的毛毛雨,冷风吹得人直打哆嗦。二人打着灯笼,疾步朝着寺庙的灶房前进。

一炷香后,两人偷偷溜进了风原寺的厨房。就着灯笼的光,点燃了厨房里的桐油灯。漆黑的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陆云妆揶揄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才第一次来,你怎么对灶房这么轻车熟路?”

吕元亮揉了揉鼻子,道:“以前老是被我爹罚着跪祠堂不许吃晚饭,所以我总是大半夜的溜进厨房找东西吃。而且非常巧的是,每次都能在里头找到还热乎的饭菜。”

陆云妆道:“只怕是你娘心疼你,知道你会溜出来寻东西吃,特意给你准备的吧。”

吕元亮摊了摊手道:“或许吧。”说着又环顾了屋子一圈,见灶台上摆着一个菜罩,上前掀开一看,发现里面就几个冷硬的馒头还有一叠熏干。一旁的地上还放着几筐新鲜的蔬菜。

吕元亮见了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有现成的吃食呢。”说着他看了她一眼,“怎么办,要不咱们叫人?”

话音刚毕就收获了陆云妆一双眼刀子。

吕元亮不满道:“我好心出主意,你瞪我干嘛,是你晚饭没吃饱,我才带你偷溜出来的哎。”

陆云妆道:“你既然都说咱们是偷溜进来的,那还跑出去叫人,这样不就被人知道了吗?”

听闻,吕元亮一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陆云妆也没多言,挽起袖子打水净手。

见状,吕元亮道:“你干嘛?”

陆云妆道:“看不出来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他的眼神略带惊讶,“你会做菜?”

“会一点。”

这话真不是她谦虚,早些年在外求学的时候她还是学过自己做饭的。手艺算不上顶好,但也还能见人。

吕元亮狐疑地看着她,调侃道:“你可别因为饿昏了头一时冲动啊,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人寺里的灶房烧了,那这罪过可就大了。”

陆云妆没理会,又在筐里挑了棵圆白菜出来洗。一边洗一边转头看向吕元亮,问道:“你会生火嘛?”

就见吕元亮两手一摊,摇摇头道:“不会。”

……

就知道大少爷靠不住。

就在陆云妆认命地蹲下时,吕元亮扯住她袖子道:“我虽然没生过火,但料想也不难,让我试试。”说着,往灶洞里钻。

不一会儿,这灶上就生起了火。吕元亮叉着腰一脸得意地笑道:“爷就说,不就是生火吗。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陆云妆看了一眼他那张黑乎乎的俊脸,不由噗嗤一笑:“你还是先把脸擦一擦吧。熏得一脸灰。”吕元亮听闻忙起身去打水擦了把脸。

小小的灶房里,一灯如豆。烟火气透过烟囱慢慢地飘了出去。二人一个生火,一个切菜炒菜,搭档起来倒也格外和谐,瞧着竟还真有些像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妇。

陆云妆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很快,一盘香喷喷的熏干炒圆白菜就出锅了。饶是原本肚子不饿的吕元亮,此时闻着这味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时,另一个灶上水开了,陆云妆将盖子打开,夹出蒸好的馒头,寻了副碗筷递给他,道:“吃吧。”

吕元亮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熏干炒白菜送入口中嚼了嚼,含糊不清道:“唔,好次。”

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食材,搁在平时自己都不一定会吃的东西,此时尝起来却格外有滋有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其中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陆云妆见他吃的如此开怀不由得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

吕元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夹着菜,道:“厉害啊,一开始你说你会做菜的时候我还当你是开玩笑呢。没想到手艺还不赖嘛。”他絮絮叨叨地说,“咱们家酒楼的生意就可以放心交给你了。”

听闻,陆云妆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不解地问道:“酒楼?”

“是啊,”似乎是说的有些口干,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我先前听爹娘说了,要开始让你慢慢接手咱们家的生意。先是酒楼,之后就是绸缎庄,首饰铺子。”

“没办法,日后如果我真当官了,咱们家的家业总得有人担起来啊。这人可不就是你吗?”说着,他笑了笑道:“以后咱们家可全靠你了啊。”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她不是这里的人,完成了任务迟早都是要走的。一想到这一点,嘴里的菜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