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哪里得来的消息,这次一得知赵莹莹在a市落脚,他马上报案,警察效率很高地把这两人缉拿归案。
然后他回家的第二件事,就是把荣媛关在书房,甩了她好几个耳光。
雷霆般的怒吼从书房里一波一波地传出来,肆虐人的耳膜。
荣媛被骂到狗血淋头,耿娜可没兴趣护着,荣媛高考发挥得好不好,也跟她没有关系,当作没听见书房里的动静,扭着臀出门做指甲去了。
荣瑜恒也出门了,荣蓝从自己房间走出来,正巧遇到荣竹从容媛房间出来,荣蓝跟她幸灾乐祸的目光撞上,别人的灾难日,于她就是值得庆贺的盛典,她脸上的冷笑尤其刺眼,嘴角那丝冷酷的弧度像极了荣瑜恒。
“收拾完她,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跟荣蓝擦肩而过时,她声如鬼魅地撂下这么一句话。
荣蓝皱了皱眉。
她推开荣媛的房门,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猫一样细小的呜咽声从床边传来,再走近,荣媛可怜地蜷成一团,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
荣蓝想起前两天还叽叽喳喳满脸快乐的荣媛,揪心般难过。
她知道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滋味。
“荣媛……”
荣蓝发声,她知道她不该多管闲事的,可是她的恻隐之心还是让她没办法不管不顾,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她希望荣媛知道她不是只有一个人。
这所房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荣媛那张埋在膝盖之中的脸庞慢慢抬起,荣蓝本以为她会无助怯弱地看向自己,可是并没有,荣媛那张盈满泪水的脸全是叫人心惊的仇恨,她用那种十分可怖的眼神死死盯着荣蓝,仿佛与她有着深仇大恨。
“姐姐,我妈妈被抓起来了,我又是个没有妈妈的人了,这下你高兴了吧?”荣媛平仄低缓的声音在这黑暗的房间里,透着缕缕寒意。
仿佛有什么阴冷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脊背,荣蓝完全愣住了。
她突然明白了,荣媛误会她了。
误会是她把赵莹莹在a市的消息偷偷透露给了荣瑜恒。
“你认为是我告密的?”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荣媛,不能接受荣媛连这样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就一口咬定是她做的,“我为什么要高兴?举报你妈妈对我有什么好处?”
荣媛噎了一下,眼神依旧凶狠,那是一种随时想要扑上去撕咬的眼神:“当然有,因为这个家里,只有姐姐你没有妈妈疼,你嫉妒我!”
她激动地扑上来,用力推了荣蓝一下,荣蓝踉跄着后退了一大步,不可置信地瞪着荣媛,眼中盛满伤心难过。
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无端淋了一身脏水,这一刻荣蓝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透心凉”。
心如死灰,对人性和亲情彻底失望。
“荣媛,我跟你相处那么久,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荣蓝痛彻心扉地问她,字字泣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荣媛,我们甚至还是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妹啊。”
荣媛怔了怔,突然情绪崩溃了,双手捧着脸嚎啕大哭:“可是姐姐你是家里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啊!我那么辛苦地保护妈妈,姐姐你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呢?我妈妈病还没好,她还能活着从牢里出来吗?我妈妈的幸福彻底毁了!姐姐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荣媛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她情绪激烈地朝荣蓝咆哮嘶吼,荣蓝面无表情地任由她骂狠话,然后,一滴眼泪从她脸颊滑下。
她慢慢地挺直身体,麻木地离开了荣媛的房间,身后荣媛悲怆的哭声不绝于耳,她却仿佛没有听到,关上了自己的房间。
荣蓝靠在门边抽泣,眼泪止也止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难受,难受到快要透不过气。
她不断问自己,为什么要难受呢?这明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想起那一个个跟荣媛挑灯夜读的夜晚,两人无拘无束地在商场吃冰激凌,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哪个甜点最好吃,荣蓝知道还是有一些不一样了。
她本就贫瘠的人生,又少了一些在她看来很珍贵的东西。
隔天荣媛躲在房间没有去上学,荣瑜恒下手狠,荣媛的脸上还有巴掌印,好面子的她干脆装病请假在家。
荣蓝和荣竹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相比荣蓝的沉默,荣竹嘴角一直扬着,肉眼可见的心情荡漾。
“昨晚荣媛看起来很想撕你啊,她那么孝顺,怕是杀了你的心都有呢。”荣竹语气轻飘飘的,小人得志一般透着得意忘形,“我的好姐姐,背黑锅的感觉怎么样?”
荣蓝冷冷地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厌恶地别开脸:“我的好妹妹,你似乎知道的不少。”
虽然隐约猜到这中间的变故跟这对蛇蝎母女脱不了干系,荣蓝还是很想听听细节,她想知道人性能丑陋到什么程度。
“好姐姐,你和荣媛那点小技俩,瞒得过爸爸,可是怎么瞒得过我妈妈呢。”荣竹果然上钩,司机是她妈妈娘家的远房亲戚,仰仗她妈妈养活全家,她一点都不在乎有人偷听。
“你猜那天我和妈妈逛街遇到谁了?啧啧啧,怪不得荣媛蠢,原来是因为她有个蠢货妈妈,才刚出院就迫不及待出来逛街撞枪口,那么想死,我跟妈妈当然要帮她一把喽。”
“你以为帮荣媛瞒住她妈妈在a市的消息,你就能收买她吗?你好傻好天真哦,荣媛从小是被我妈妈当狗来养的,她最没节操了,谁给她好处她就对谁摇尾巴,谁踢她一脚,她就会扑上去咬一口,你看,是不是跟狗一样的贱?”
荣蓝听得心中作呕,今天听到的这番话真是对狗这种忠诚可爱的动物最大的侮辱了。
荣竹洋洋得意,荣蓝一贯嘴皮子不饶人,今天却难得怂到一个字吐不出,荣竹不打算放过这个重重打击她的好机会。
她怜悯地盯着荣蓝,一副小人嘴脸:“荣蓝啊荣蓝,可惜了,以后荣媛这只疯狗怕是天天要找机会咬你了。”
荣蓝终于忍不住:“会咬人的难道不是你们母女俩吗?”
荣竹愣了愣,然后像是听了很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她这嚣张狂笑的模样,好似真的疯了,哪有平时半分的恬静乖巧。
荣蓝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心里好奇,荣竹小小年纪就学会做戏,时间长了,难道不会人格分裂吗?
荣竹笑够了,掩住嘴,却难掩得意:“我真的很喜欢看你这样无奈的表情,明明看不惯我妈妈,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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