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之人,绝大多数都有些持才而傲,汉人的话,礼贤下士最好。但是对于鲜卑人这种和野狼似得,礼贤下士根本没有用处。还不如直接把他们捆起来,狠狠打上一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自己就是比他们强更好些。
刘洛半晌没有说话,但在慕容叡的注视下,他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和一头狼向头狼俯首称臣那样。
慕容叡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放心,这个不会要你命,所有的事都推到那个领头的头上。你最多继续混在那些流放的人里。”
刘洛脑袋抬的更高了,“郎君……将军,我能问问,你怎么知道我……”他一回到老兄弟里头,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听到那些谣言,直接让他退下来,另外换人上。
慕容叡狡黠一笑,“这不是当然的吗?你跟随的主人已经死了,或许看你才能上让你一二,但又怎么会真的让你当家做主。”
刘洛眼里的迷惑更加浓厚。慕容叡心情甚好的一笑,叫人把他带出去。
他看中的就是这个脾气。若是个精通带兵,而且精于心机的人,哪怕再用也要考虑一二。
好消息很快送入洛阳,少帝得知消息大喜,而李太后得知之后,明面上和皇帝一同高兴暴乱被镇压的好消息,一回来便是拉下了脸。
此事之后,她也有没有多少理由继续拦着少帝。
“太后。”中官从外面快步跑进来,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
李太后听后脸色顿时就变了,她沉下脸,“真的?”
中官躬腰,“奴婢不敢欺骗太后。”
李太后整个人坐回御座上。这个儿子已经没有多少耐性了,一步比一步明显,明显就是要夺权。
李太后面上凝重起来。
在等待朝廷信使的那段时间,慕容叡闲来无事,去了一趟信都。明姝嫁到慕容家没多久,就被他护送回娘家看了一次。幸好他当时胡诌她嫡母身体不适,要不然也没有后面那些事了。要知道她的心扉可没那么容易打开,何况那时候她对他还有那么大的戒心。
他是靠着自己的真心实意,一点点把她的心给撬开的。
慕容叡缺了一趟韩家,韩家此刻比过去大不如前,出乎意料,他竟然见到了韩庆宗。
刺史府内的吏是由刺史自专,不然韩庆宗也不会在恒州刺史府做事。
慕容叡问起来,韩庆宗满脸羞愧,“自从新的府君上任之后,我等也就被换下来了。”
慕容叡一脸的恍然大悟,一朝天子一朝臣,刺史府内也是一样的道理。毕竟自己任命的人用起来格外顺手。
“既然这样,不如你之后跟着我如何?”慕容叡豪气冲突的提议,看在他是阿蕊的兄长面上,哪怕心里看不起,还是给他寻一个前程。
韩庆宗看着面色有些古怪,婉言谢绝,“多谢郎君美意,只是现在爷娘给我在信都娶了妻,恐怕不能和之前一样了。”
慕容叡一听也就作罢了,不过此事总是冒着一股古怪。韩家在信都并不算特别大的权贵,就是当家的家主当年做的官也没有多大。韩庆宗自己也曾经为前途发愁,他如今都已经说了,怎么没有半点动心?
他也没有多想,他和这家人要说没关系还真的没有多少关系,要说有关系,单薄的可怕。就是阿蕊对着家人除了对兄长还有那么一点亲情之外,对于其他人是真不在乎。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管了。
朝廷的信使比他预计里的要慢,过了半个月,才慢悠悠的来。不过这次带来了他想要的好消息,除了那些赏赐的金银珠宝之外,而且还让他担任并州刺史。
并州!
慕容叡差点按捺不住心头狂跳的高兴,当场跳起来。官印和绶等物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喜滋滋的接过。
送走信使,慕容叡把官印等物一收,准备前往晋阳。
他把兰洳叫过来,让他和刘洛两个去代郡太平县,把明姝等人给接过来。
暴乱的贼首已经处死,其他人都重新流放。刘洛也混在被流放的人里,慕容叡用了点办法把他给捞出来。
经历了这么一回,刘洛领教到慕容叡的本事,也不敢和过去一样,他吩咐下来的事没有半点犹豫应了下来。
信都离代郡很远,光是路上就走了将近一个多月。
明姝坐在床上,看着那边长生坐在慕容陟的膝头,一笔一划的写字。长生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很好玩,兴致勃勃的要学。可是孩子的注意力和兴趣都只有那么一下,很快长生就觉得厌烦了。
“啪嗒”一下,明姝看过去,见着长生把手里的笔丢开了,闹着要到地上去。
“不学了,不学了!”长生满脸的难受,慕容陟一手提住他,免得他一下就滑到地上去。
明姝过来看,“又怎么了?”
“阿娘,好难,好难啊!”长生冲明姝撒娇,他张开手就要明姝抱,却被慕容叡拉住了衣襟给摁在书案面前。
慕容陟的力气不大,但是对于个孩童来说已经够大了,他按在长生的肩膀上,让他老实坐下来,抬头对明姝道,“寻常家里的孩子三岁开蒙,说是开蒙,只是三岁的时候正式开始学诸子百家的典籍而已,不是大字不识。不能溺爱他。”
慕容陟说着,把长生在膝头上盘结实了,捏着稚嫩的小手开始让他一次一次的写他刚刚教给他的字。
长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哭一边抽噎着瞅明姝。
明姝嘴动了两下,“孩子还小,别吓他。”
慕容陟抬头,看她略含轻蔑,“慈母多败儿。”
明姝被慕容陟这话堵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长生可怜巴巴的瞅她好会,见着阿娘不来救他,知道是没有希望了,抽抽搭搭的开始认命和慕容陟老老实实学写字。
不一会儿就写了好几个,虽然字迹稚嫩,但比起刚才的乱画,已经是很有进步了。
慕容陟又让长生写了几个,然后才放他去玩。
慕容陟等长生跑出去,才和明姝道,“长生现在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能任由他玩闹,否则和二郎那样又有多大区别?”
明姝听他话里贬低慕容叡,眉头打了个结,她抬头看他,黝黑的眼里浮着一层碎冰。
慕容陟对于她的不满只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