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瞳玥听罢,只觉白天那些难堪的事情又被刘偲拿出来翻了个遍,一时间面色青白交错,终是忍受不了,哭出声来。刘偲见她哭的这般伤心,也有些讪讪:“你哭什么呢?我总是会娶你的。”
泉瞳玥一听,哭的更是伤心,不曾想,天下竟然还有这样孟浪的人!她实在不想面对刘偲这魔星,他对她,既无感情又无尊重,只不管不顾的强取豪夺,这样结成的亲,只怕不得善终。
泉瞳玥思及此,硬起心肠,浑身颤抖着哭嚷道:“哪个要嫁给你呢?我宁愿去庵里绞了头发做姑子,也是不愿意嫁你的。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泉瞳玥因着一天都没进过什么吃食,这会子哪有气力?她哭着哭着一口气儿没提上来,又软到在床榻上,刘偲见她这副凄惨模样,想去扶一把,又怕惹她愈加抗拒,一时间难受至极,只阴沉着一张俊颜,直愣愣地站在房间里头。
直到莲儿端了粥碗打起帘子进来,刘偲这才不言不语地退到院子里。
却说莲儿听见动静,知道姑娘醒来了,正想伺候她进些米粥,哪知一进去,见姑娘又哭倒在床上,眼角还淌着泪珠儿,莲儿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是怎么了?
她不知内里,于是端着碗走到院子里来,先前见姑娘那般模样,这厢对着刘偲,少不得就泛起嘀咕来了:“刘公子,我不知你竟有这样好的本事,我家姑娘那样好的脾气,都被你撩的发火,倒是难得了。”
莲儿见刘偲只是怔怔地盯着里间的窗格,并不言语,她有些生气地道:“只是,我家姑娘素来底子嫩弱,胃口也差,她都整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将将见了你,又气成那个样子,看来今夜这粥只怕是又要喝不成了。刘公子,不是莲儿要多嘴说一句,我家姑娘被气成这样,你这心里怎么过得去啊?”
刘偲也是懊恼不已,下午的时候,他站在房里看着玥儿也有好一会儿了,只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儿,身子微微颤抖。饶是在昏迷中,也是淌着泪的,额上还发着细细冷汗,真真儿是不胜怜弱。他起先还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拭过几次的,彼时,只觉心疼的无以复加。
其实他心里老早就后悔了,若是他能克制住自己,不那样逼她,玥儿也不至于遭这般大的罪,这会子见玥儿如此凄惨的光景,他真真是恨不得替她躺在床上难受才好……
刘偲在玥儿的院子里痴痴地站了半宿,终是落寞地离去了。
却说当天半夜里头,镜仟帝旈戚不好好儿在皇宫里头歇息,竟然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刘偲的房里,刘偲本就了无睡意,听见响动,自是十分戒备。等他一掌朝那黑影推去,才见是自个儿那不着四六的皇帝堂兄,身后还跟着一个笑得十分“和煦”的覃舟。这便气不打一处来了:“你们两个偷鸡贼!做什么大晚上的摸到我院子里来?”刘偲没好气地道。
提到这个,旈戚也是尴尬的紧。却说今日夜里,他想和自个儿的皇后好生温存一番,哪知刘子修那个混账儿子,竟然死活赖在他的龙床上不肯走,这欲/火无处发泄,少不得就要把怒火发在儿子身上,于是乎,这英明神武的镜仟帝,二话不说便解了刘子修的腰带将他倒吊在大殿前的屋檐上。
旈戚想着,若是不给个教训,往后总是赖在他寝殿里可怎么好?自然是一次性吓足了,一劳永逸。哪知段皇后发了脾气,将那浑小子救下来不说,还把他赶出了门。
其实旈戚觉得自己这皇帝做也是十分窝囊,妻子不都是以夫为天的吗?为何他的皇后竟然为了个五岁的小萝卜头将他赶出寝殿?他这没无地可去,越想越憋闷,父皇母后及胞弟又远在清峰雪山上,这满肚子的委屈没地方发泄,干脆就上刘偲这儿倒苦水来了。
他想着,好歹他也算这帮兔崽子的大师兄了,拉着覃舟一路过来,刘偲应该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揍他,再说了,动静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对吧?
自家爱妻这样宠溺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得寻个机会,让老叔公把那讨嫌的刘子修捉去山上管教几年,他方能高枕无忧……嗯,这主意甚妙,明日就修书一封差人送过去。
却说刘偲为何叫自个儿的堂兄做偷鸡贼呢?那便要说说幼时的过往了,旒戚与刘偲两个难兄难弟,长年累月地受老叔公磋磨,有时饿的狠了,也曾下山偷过民户的鸡,抢过农民的米。
别看旒戚如今一副勤政爱民、道貌岸然的明君模样,其实他在登基之前,与刘偲两个也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
却说那旒戚偷鸡,也是一把好手。
一般来讲,过于瘦弱或是老迈的鸡,他是看不上的,旒戚对于肉质的嫩老程度十分讲究,他专挑正值壮年的大公鸡。看准了之后,上去直接两指钳住鸡脖子,那鸡便发不出声音来了,那两指再错开一分,这大公鸡也就断气了。丢给刘偲扒光毛,两人生好火,就烧来吃了。
其后回到雪峰谷底,把嘴一抹,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两个大胃王照旧再吃一顿老叔公烧的饭。
毕竟这是万人爱戴、勤政爱民的镜仟帝,当年亲自下山“搜刮民脂民膏”那点子不太光彩的辛秘事儿,此处就不多作表述了罢。
“堂兄,你大半夜的不在寝殿里头睡觉,跑到我这儿来作什么妖?”刘偲气哼哼地倒了一杯茶,往嘴里灌。
“我这不是想你们两个好兄弟吗”旈戚气哼哼地说着。
“嘁,你能来看我们?怕是被嫂子赶出来的吧?哼,女人,这女人有事求你的时候,千好万好,用不上你的时候,连看都懒怠看你一眼。”刘偲想起泉瞳玥来,心里仍旧愤愤难平。